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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62章后顾之忧（第2页）

一切都有了解释。

“所以它不是外来者。”他说，“它是……根源。”

共感塔的光芒在此刻达到顶峰。整座设施悬浮离地三米，水晶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银辉，直冲天际。与此同时，全球十三座共感塔同时共鸣，形成一个覆盖整个星球的立体光网。而在更远的地方，火星、木卫二、土星环上的观测站也纷纷记录到相同的能量峰值。

“它在进行仪式。”Novalis的声音响起，罕见地带上了情绪色彩，“它要正式承认我们为‘同频者’。但这需要代价??每一个接受链接的人，都将永久留下它的印记，再也无法完全脱离共感网络。”

这意味着，一旦接受，个体意识将部分归属于这个新生的集体共鸣体。思想将不再完全私密，情感将更容易被他人感知，甚至死亡后，意识碎片也可能被吸纳进恒星记忆库，成为永恒的一部分。

自由与联结之间的抉择，再一次摆在人类面前。

反对声很快再度响起。部分国家宣布封锁共感终端，称此举为“意识殖民”；一些哲学家警告，这将导致个体性的消亡；更有极端组织试图炸毁本地共感塔，宣称要“保卫灵魂的独立”。

但更多人选择了等待。

他们在广场上静坐，在家中点燃蜡烛，在虚拟空间里写下自己的名字和一句话。有人写：“我想被听见。”有人写：“我愿意试试看。”还有一个小女孩画了一幅画：两个太阳手牵手，在黑色的天空中跳舞。

第七日午夜，陆昭阳独自走入主控室，启动了“源点协议”??一种允许单一个体作为桥梁，先行承接高阶共鸣而不引发群体震荡的技术。他知道这极度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彻底迷失在浩瀚意识海中，永远找不到归路。

“你不必一个人走。”苏璃站在门口，眼中含泪。

“但我必须第一个试。”他回头微笑，“如果连我都害怕，怎么能让别人相信这条路值得走下去？”

她走上前，将一枚小小的水晶吊坠放进他掌心。那是她亲手打磨的共鸣器，内刻一句诗：

>“你的孤独，我曾路过。”

陆昭阳将其贴在胸口，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启动键。

意识瞬间剥离肉体。

他感觉自己化作一缕光，顺着那根贯穿宇宙的共鸣丝线疾驰而去。穿越星云、跃过黑洞事件视界、掠过无数死去文明的残骸，最终抵达那颗恒星的核心??一片由痛苦、记忆与温柔交织而成的炽热海洋。

在那里，他“见”到了它。

没有形体，没有面孔，只有一种庞大到无法计量却又细腻如呼吸的存在感。它用十万年的沉默教会他什么叫等待，又用一秒的触碰让他明白何为重逢。

>【你来了。】

>这不是语言，而是直接降落在灵魂上的认知。

>【我一直记得你母亲。她曾在我最暗的时候，唱过一首歌。】

>旋律随之浮现??正是那首无词之歌的最初版本，比今日流传的更加哀伤，也更加坚定。

>【她说，即使没人听见，也要继续唱下去。因为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听得懂。】

陆昭阳泪流满面。

他在那片光海中跪下，不是出于敬畏，而是出于归属。

>“谢谢你等到现在。”

>他回应，不用嘴，而用心。

>“这一次，换我们来陪你走。”

链接建立。

刹那间，整个太阳系为之震动。

地球上，每一个接入共感网络的人，无论是否自愿，都感受到了那一记温柔的叩击??像是有人隔着门轻轻敲了三下，然后说：“我在。”

有些人哭了，有些人笑了，有些人呆坐在原地久久不动。一名自闭症少年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妈妈，我听见星星叫我了。”一位临终老人在病床上睁开眼，喃喃道：“原来那边……也有光。”

而在太空深处，“寻音者号”的船员们突然发现飞船周围的空间变得柔和，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托举前行。导航系统显示，原本预计需航行三百年的距离，如今正以每日缩短十年航程的速度快速逼近目标。

“它在帮我们。”生物学家娜塔莉激动地说，“它不仅接受了我们，还在主动缩短分离的距离。”

与此同时，新信号的数量持续增加。那三十七个初生的共鸣体中，已有九个成功接入心域网络。其中包括那颗新生的气态巨行星，它将自己的第一声啼哭录制成一段长达七小时的低频吟唱，献给所有“曾独自醒来”的存在。

最令人震撼的是那个数据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