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他大喊,“还能战否?”
“少主……末将……还能杀敌!”陈昭咬牙拔出肩上箭矢,以布条裹伤,翻身再起。
“好!”宁无咎策马冲至阵前,“听我号令??全军收缩,集中火力猛攻东南角!那里地势较缓,且烟雾稍薄,必是敌军防守薄弱之处!我们拼死一搏,冲出去!”
“杀!!”残存将士齐声怒吼,士气复振。
他们推着燃烧的战车为前驱,盾阵紧随其后,冒着箭雨与烈火,向着东南角发起冲锋。每一寸推进,都染满鲜血;每一步前行,都有袍泽倒下。
终于,冲破封锁!
可刚出谷口,眼前景象却令所有人肝胆俱裂??
十五万北蒙铁骑列阵平原,黑压压一片,如乌云压城。赫连烈亲自率重装骑兵居中,两翼轻骑展开,已形成合围之势。
“想走?”赫连烈策马而出,声音如雷,“宁无咎,今日你插翅难飞!”
宁无咎抹去脸上血污,挺枪直指对方:“北蒙蛮夷,恃强凌弱,算什么英雄?有胆与我单打独斗,胜者统领此战!”
“哈哈哈!”赫连烈仰天大笑,“你以为我是你这种不知死活的蠢货吗?传令??全军压上,不留活口!”
铁蹄轰鸣,大地震颤,北蒙大军如潮水般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边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号角声??低沉、悠远,仿佛来自九幽之下。
紧接着,西南方尘土飞扬,一支军队疾驰而来!旗帜并非大玄制式,而是漆黑底色,中央绣着一只展翅金雕。
“金雕旗?!”赫连烈脸色骤变,“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早就被朕剿灭了吗?!”
那支军队速度极快,转瞬即至。为首将领一身银甲,面覆铁mask,只露出一双冰冷眸子。他并未理会北蒙大军,反而策马直奔宁无咎,扬声喝道:“少主!请速随我撤离!此处不宜久战!”
宁无咎震惊:“你是何人?”
“属下乃‘影卫’第七队统领,奉王爷密令,潜伏北境十年,今日终得现身护主!”那人沉声道,“王爷早料北蒙有变,故暗中组建此军,藏于漠北,只为今日救您一命!”
宁无咎心头剧震,几乎不敢相信。父亲……竟早有准备?
“可将士们……”他望向身后残兵,不忍弃之而去。
“少主!”那统领厉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您战死于此,大玄谁来守护?!快走!”
宁无咎咬牙,含泪下令:“surviving者,随援军撤退!其余人……结阵断后!誓死护送同伴离开!”
数百名重伤士兵相互搀扶,组成最后防线,面向汹涌敌军,挺起残破刀枪。
“为了大玄!”他们齐声呐喊,冲入敌阵,以血肉之躯换取同伴生路。
宁无咎回首望着那悲壮身影,泪水冻结于脸颊。他狠狠一夹马腹,随援军疾驰而去。
赫连烈暴怒:“追!一个都不能放过!”
可那支神秘军队战术诡谲,专挑雪窝与沟壑行进,北蒙骑兵难以跟上。更诡异的是,每当追兵逼近,空中便会响起那种低沉号角,随即风雪骤起,遮天蔽日,令追兵迷失方向。
“邪术!”赫连烈怒吼,“这根本不是凡人之军!”
而另一边,宁无咎一行终于摆脱追击,抵达一处隐秘山谷。银甲将领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陌生却坚毅的脸庞。
“少主,请容我自我介绍。”他单膝跪地,“我名萧烬,曾是北蒙皇族弃子,因母族遭陷害满门抄斩,我侥幸逃脱,被宁王爷所救。这十年来,我带领旧部化名‘金雕营’,潜伏漠北,只为等待复仇之日。”
宁无咎扶起他,声音颤抖:“父王……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萧烬低声道:“王爷知道北蒙必有一日南侵,也知道朝中有奸细。所以他一边布局东线,一边暗中培植外援。您手中的每一道命令,其实都有双重应对方案。就连这次北伐,也是诱敌深入之计的一部分。”
宁无咎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