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
“规则很简单:六支队伍要在七天内,共同完成一部以巴赫复调技法为基础,融合现代元素的新作品。最终由评审团和观众投票决定胜负。但关键在于……”他停顿了一下,“每个队伍只能拿到一部分原始乐谱碎片,必须通过合作、交换、甚至博弈,才能拼凑出完整结构。”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这不是单纯比演奏水平,也不是拼创意快慢。”舒伯特缓缓说道,“这是对我们协作能力、信息判断力、战略思维的全面考验。换句话说??这是一场音乐版的‘生存游戏’。”
张胖子猛地站起来:“我去!这不就是让我们互相撕吗?”
“恰恰相反。”舒伯特摇头,“真正的难题从来不在对手身上,而在自己心里。你会选择独占资源,还是共享线索?你会为了短期优势背叛盟友,还是坚持长期共赢?这些选择,最终会决定你的音乐是否真诚。”
他看向八组的方向。
“阿刘,你说莫扎特代表自由与灵感,可如果没有规则框架,灵感会不会变成噪音?”
又转向一组。
“子谦,你说车琳象征秩序与精确,可如果太过拘泥形式,会不会失去人性温度?”
最后,他望向自己的队友们。
“而我们七组,一直走的是一条中间之路??不极端,不盲从,也不逃避。我们相信,最好的音乐,诞生于矛盾的平衡之中。”
李安低声对文达说:“这家伙……开窍了啊。”
文达点头:“看来那次暴雨之夜,真让他明白了点什么。”
此时,X老板转头对李安道:“你们七组这次怕是要成焦点了。”
李安笑而不语。
舞台上的舒伯特继续道:“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我们去年垫底,今年也不会有什么起色。可我想说,成绩从来不是衡量一支队伍价值的唯一标准。去年我们输了很多场比赛,但也赢了很多看不见的东西??比如信任,比如成长,比如……敢于面对失败的勇气。”
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片。
“这是我前几天整理旧物时发现的,是去年夏令营第一天,我在报名表背面写的愿望。上面写着:‘希望在这个夏天,能写出一首让妈妈感动的曲子。’”
他声音低了下来。
“可惜到最后,我没做到。那首曲子草稿还在笔记本里,连完整旋律都没有。但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也许我不是为了让她感动才写音乐的。而是因为她在听,所以我才愿意一遍遍修改,一次次重来。”
台下不少人红了眼眶。
“所以今年,我不再问自己能不能赢。我只想问??我们能不能一起,把这首属于七组的曲子,好好写完?”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穆欣悄悄抹了下眼角,唐老爷子则用力拍着大腿:“好小子!这才是七组该有的样子!”
阿琳坐在老师席上,心中百感交集。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带这支队伍时的情景??那时他们互不相识,彼此戒备,比赛前夜还在为编曲分工吵得不可开交。如今,虽然依旧吵,但吵完后总有人默默收拾残局;虽然还是会犯错,但没人再轻易放弃。
她突然意识到,七组真正的特别之处,并非某个人有多强,而是他们始终允许彼此“不够完美”。
发布会结束后,各队陆续离场。七组几人聚在走廊尽头的小厅里,围着一张木桌坐下。
“接下来怎么办?”王大虎问。
“先分析任务。”文达拿出平板,“《重构巴赫》,重点在‘重构’二字。这意味着不只是复制古典,更要赋予新生命。而且既然是碎片化分配,那就必然涉及情报战。”
“也就是说,咱们得先搞清楚其他队手里有什么。”于小北眯着眼睛,“我觉得可以试试心理战术。比如假装我们掌握了核心段落,引他们主动来谈合作。”
“太明显了。”舒伯特摇头,“现在谁都知道七组擅长心理博弈。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觉得我们毫无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