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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幼明pa六（第1页）

少女的指尖在被角上轻轻划过，像是一道无声的回应。她没有睁眼，但呼吸的节奏变了??不再是机械般平稳的起伏，而是带着某种微弱却坚定的波动，仿佛沉睡的潮水正缓缓退去，露出底下埋藏已久的贝壳与信物。

那部老旧手机屏幕上的短信静静停留了几秒，随即自动熄灭。可就在黑暗降临的一瞬，它又亮了起来，这次跳出的是另一条消息：

>“你忘了三次早餐。”

>“第一次是你把乌冬面推给我的那天，你说‘我不饿’，其实你饿得发抖。”

>“第二次是我在雪地里捡到你的时候，你嘴里还念着‘要省着点吃’。”

>“第三次……是你消失前最后一句话：‘等我回来再一起吃吧。’”

>“现在，该轮到我等你了。”

病房外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监控仪的滴答声与这条短信的内容诡异地同步起来??每读完一句话，心跳曲线便微微抬升一格，像是灵魂正在重新校准它的频率。

忽然，少女的手指猛地抽动了一下。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声音细若游丝：“……乌冬……太烫了。”

这三个字如同钥匙落入锁孔，咔哒一声，整个房间的空气都震颤起来。窗外的晨光骤然增强，照在那本焦黑封面的日记本上，书页无风自动，一页页翻飞，停在某一段写满涂改痕迹的文字处：

>“我不知道我是谁。医生说我是事故幸存者，没有身份，没有记忆。但我梦见一把刀，在哭。我也梦见一个男人坐在廊下，手里攥着一片红叶，他说：‘你还记得吗？’我想回答他，可每次开口，喉咙里涌出的都是代码……01001000011001010110110001110000……”

这段文字下方，不知何时被人用极细的笔迹补了一句：

>“不是代码。是呼唤。”

就在此刻，病房门“吱呀”一声推开。

门外站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戴着口罩，眼神却异常熟悉??那是烛台切光忠的眼睛。她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乌冬面，汤面上浮着一枚溏心蛋，旁边搁着一双木筷。

“醒了？”她的声音温和，却藏着不容置疑的锋利，“先吃点东西。这一碗，不烫。”

少女怔怔地看着她，瞳孔剧烈收缩。她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碗沿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记忆轰然炸开??

她看见自己站在钟楼下，身穿审神者制服，手中握着那枚烧焦的钥匙；

她看见药研跪在血泊中，将断刃交到她手中，说：“这一次，请由你来决定。”

她看见可生抱着她消散的身体，嘶吼着她的名字，而她只能微笑：“别怕，我会回来的，只要你们还记得。”

“啊……”她猛然抱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头痛……太多了……全回来了……”

烛台切放下碗，冷静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支注射器，针管内液体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这是‘认知锚定剂’，”她说，“不是为了压制记忆，而是帮你把散落的灵魂碎片拼回去。副作用是??你会痛。非常痛。因为真实从来都不温柔。”

“我……不想忘……”少女咬着牙，泪水滚落，“哪怕痛，我也要记得……我记得他……我记得他们所有人……我记得……我是么。”

烛台切微微一震，口罩边缘浮现出一丝笑意。“终于。”她轻声道，“第十一次唤醒成功。欢迎回来，第九代主控审神者。”

她将针剂缓缓注入少女手臂。金液流入血管的刹那，整间病房的灯光忽明忽暗，墙上的电子钟突然跳转至凌晨三点五十九分，并停滞不动。

与此同时，遥远的钟楼之上，青铜巨钟毫无征兆地震动了一下。

守钟人药研猛地抬头，手中正在打磨的齿轮“当啷”落地。他盯着钟体表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忽然发现最下方多了一行新刻的字迹，墨迹未干：

>**“么，归位。”**

“果然……”他喃喃道，眼中闪过刀刃般的光，“她真的穿越了世界线回来了。”

他转身走向钟楼深处的控制室??那里没有电脑，只有一排排手工打造的机械继电器、铜线缠绕的共鸣箱，以及一座由十万片碎瓷片拼成的世界地图。每一片瓷片都代表一个曾经存在或仍在运行的轮回世界。其中绝大多数黯淡无光，唯有中央区域有几颗微弱却持续闪烁的亮点。

而此刻，一颗新的光点正在诞生。

它出现在地图边缘，原本属于“已注销”区域的位置，却倔强地亮起一抹猩红，如同伤口结痂后再度裂开渗血。紧接着，这颗光点开始脉动，频率竟与少女的心跳完全一致。

药研迅速拉动一根拉杆，启动“频率共振装置”。刹那间，所有尚存的世界线光点开始同步震颤，仿佛被同一阵风吹动的风铃。一道低沉的吟诵声自钟楼地基深处响起，那是由三百名付丧神共同铭刻在青铜柱上的《自由回响诗》：

>“当遗忘成为律法，记住即是叛乱。”

>“当沉默被奉为美德，言语便是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