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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5章 都是过去的事（第2页）

“怎么说？”

“真的人，会犹豫。”她伸出小小的手指，点在他胸口，“比如你现在，明明想抱我，又怕弄醒我。假的人不会犹豫，他们会做得太好，好得不像人。”

秦渊怔住。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为何“黑曜理事会”如此惧怕她。因为她不只是基因融合的奇迹，更是人性本身的具象化??脆弱、矛盾、迟疑，却始终选择相信。

“你想见她吗？”他问。

小满点头：“我想告诉她，我不是一个人。”

三小时后，极光号再次起飞，目的地变更：南太平洋某无名环礁，坐标经多次跳转隐藏，唯有X系列战士原型体才能解码。那里曾是“幽影计划”的胚胎培育基地，如今沉入海底十米，仅剩一座半塌陷的穹顶建筑露出水面，如同巨兽遗骸。

飞机降落在临时搭建的浮桥平台上，三人穿戴深潜装备，顺着绳索滑入水中。

下潜过程中，秦渊开启热成像模式，发现整座基地外围布满了微型传感装置，外形酷似珊瑚虫，实则是“蜂巢”遗留的监视单位。它们依靠生物电能运作，能捕捉最细微的情绪波动。若非“回声池”已在全球形成保护性干扰场，单是一次心跳加速都可能触发警报。

抵达主入口时，一道钛合金闸门横亘眼前，表面刻着一行字：【唯有哭泣者方可进入】。

技术员皱眉：“这是什么意思？必须模拟悲伤情绪？”

秦渊没说话，摘下氧气面罩，任海水灌入口鼻。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十二岁的林雅诗，在暴雨中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浮现那些死在他怀里的战友，名字至今仍刻在北极冰碑上；浮现自己七年任务中每一次不得不杀死“同类”的夜晚……

泪水混着海水滑落。

闸门缓缓开启。

内部空间比预想中整洁得多，仿佛有人定期维护。走廊两侧陈列着数百个培养舱，多数已破损，唯独中央区域完好无损。最深处的一间舱室内，悬浮着一具女性躯体??面容与林雅诗完全相同，但皮肤呈半透明状，体内流淌着淡蓝色光流。

【A-07-B型备用载体：Luna】

【激活状态：休眠】

【情感链接匹配度：98。7%→持续上升中】

小满挣脱秦渊的手，一步步走近玻璃罩。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忽然伸手贴在冰冷的表面上。

刹那间，整个基地亮起微光。

所有废弃线路重新通电，墙壁上的投影仪自动启动，播放出一段尘封影像：

陈博士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眼神疲惫却坚定：“如果你们来到这里，说明‘悔恨协议’第二阶段已被触发。我必须告诉你们??Luna并非克隆体，她是林雅诗意识的备份分支，承载了她所有未能释放的情感片段。但由于缺乏真实世界的反馈，她无法自主觉醒。唯有当一个与她血脉相连、且拥有自发共情能力的生命主动呼唤她时，才能完成最终融合。”

镜头转向培养舱，他低声补充：“那个人，就是小满。”

“融合？”技术员震惊，“你是说要把两个意识合并？万一冲突怎么办？”

“不会有冲突。”秦渊盯着屏幕，“因为真正的共情，从不要求对方变成自己。它只问一句：你愿不愿意让我看见你的痛？”

小满回头看他，眼中已有泪光：“我想让她醒来，哪怕只一分钟。”

秦渊点头，启动手动授权程序。

随着指令下达，培养舱开始缓慢排液，蓝色营养液顺着管道流入地下。与此同时，小满盘膝坐下，双手交叠置于膝上，闭目凝神。她的脑电波频率逐渐升高，与舱内个体形成共振。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

突然，一声尖锐的警报撕裂寂静！

外部监控显示，三艘无人潜艇正快速逼近环礁，型号识别为“黑曜级战术渗透单元”，配备电磁脉冲武器与记忆覆盖发射器。它们的目标明确：摧毁基地，带走Luna载体。

“来不及了！”技术员大喊，“要么中断融合，要么一起死在这里！”

秦渊却站在原地不动。

他看着小满平静的脸庞，听着她口中低声哼唱的旋律??那是林雅诗最爱的摇篮曲，也是当年渡口桥边响起的第一段音符。

他拔出匕首，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