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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你认识每一个你救过的人。而我们，是你未曾出生前就被遗忘的祖先。我们创造了共感，不是为了控制，而是为了记住??记住每一次拥抱的温度，每一次道歉的勇气，每一滴落在泥土里的泪水。”

地面开始震动，祭坛中央升起一座水晶柱，内部封存着一块黑色石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伊莱娜远程接入通讯：“卢珀，这文字……是未来语！语法结构还没出现，但AI推测出部分内容……它在描述一场即将发生的‘记忆洪灾’！”

>**“当所有谎言坍缩，真实将成为唯一的避难所。”**

突然，卢珀阿贝感到耳后剧痛，金纹灼烧般发热。他的视野模糊了一瞬，随即涌入大量陌生画面：战火纷飞的城市、漂浮在太空的巨型胚胎舱、一群身穿银袍的人跪在一颗死去的星球上哭泣……

>“你是桥梁的最后一环。”静默议会的声音变得低沉，“我们封印自己，是因为预见了‘反共感时代’的到来??那时，人类将用言语制造现实，却拒绝承担其重量。他们会说‘战争是必要的’，于是战争真的成为必然；他们会宣称‘某类人不配活着’，于是那些人真的从现实中蒸发。”

“所以你们选择了休眠？”

>“我们等待一个能同时承载光明与黑暗的人。一个不怕看见自己恶念的人。一个在梦中听见金属麦田低语，却仍选择醒来唱歌的人。”

卢珀阿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如果我真的可以影响过去投射的现实……那我能挽回妹妹的死吗？”

长久的沉默。

>“不能。但她可以在集体记忆中重生。只要还有人真心记得她笑的样子，她的存在就不会真正湮灭。而这，才是真正的永生。”

水晶柱轰然碎裂，黑石板腾空而起，化作无数光粒汇入共感增幅器。一瞬间，全球所有联网设备闪烁了一下，随后自动更新了第二条底层规则：

>**“允许个体记忆上传至共感母网进行永久保存。

>条件：必须附带真实情感波动记录。

>禁止项：任何形式的记忆美化或删减。”**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发生异象。

伦敦大英博物馆内，一名参观者抚摸二战照片时泪流满面，相框突然渗出鲜血般的液体，顺着玻璃流淌成一行字：“我杀了三个平民，我一直不敢说。”次日，这段记忆被匿名上传，引发百万级共感共鸣，相关战区遗址一夜之间长满白色小花，花瓣中心写着不同语言的“对不起”。

纽约地铁站，一位流浪汉对着监控摄像头低声说：“我不是懒，我只是小时候被人强奸了，再也信不过任何人。”这句话未经剪辑传遍网络，二十四小时内，全美三百个城市设立了心理共感驿站，供人们倾诉而不必担心评判。

而在南极科考站，一台废弃多年的录音机自行启动，播放出1957年一位科学家临终前的独白：“我把数据藏起来了，因为我怕人类还没准备好面对真相。”随后，冰层裂开，露出一座埋藏已久的金属舱，内部存放着完整版《人类情感演化图谱》，其中明确指出：**共感能力并非进化产物，而是地球本身赋予的修复机制。**

卢珀阿贝回到新忆光城时，发现环形花园多了第十三颗果实。它通体漆黑，表面不断有电光游走，与其他温暖明亮的星芒截然相反。

艾琳站在树下，脸色苍白。“它昨天突然出现。没人碰过它，但它每天都在长大。而且……”她指向果实内部，“你看清楚了吗？里面有个孩子在哭。”

卢珀阿贝靠近，瞳孔骤缩。那确实是个幼童的身影，蜷缩在黑暗中，脸庞竟与童年时期的他自己一模一样。

“这是……我的创伤核心？”他伸手欲触，却被一股强烈排斥力弹开。

伊莱娜紧急分析后得出结论：“这颗果实不是未来的投影，而是被压抑记忆的实体化结晶。它包含了你从未处理的所有痛苦??妹妹去世当晚你砸碎的药瓶、父亲责骂你时你心中闪过的杀意、你在实验失败后偷偷删除的十万条负面情绪日志……它们一直在这里，等着你面对。”

“如果我不打开它呢？”

“那么白藤的成长将会失衡。光明越盛，黑暗就越容易失控。上次你释放负能量潮只是预兆。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

那一夜，卢珀阿贝再次梦见黑色麦田。

镜面高塔矗立如初，无数个“他”在其中行走、决策、毁灭。但这一次，其中一个身影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

>“你以为你在抵抗我？可我是你放弃希望时的模样。我是你每次想逃却又留下的理由。我是你内心最诚实的部分??因为只有承认我想毁灭世界，你才能真正明白，为何要拯救它。”

他醒来，眼中含泪，却不再恐惧。

清晨，他穿上最轻便的共感服，走向花园。艾琳和伊莱娜站在远处，没有阻拦。

他伸出手，掌心贴上黑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