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冷笑,将最后一丝龙息注入长枪,然后狠狠插入地面:“我说过,拭目以待。”
枪身没入地底,瞬间引发连锁反应。所有被吞噬的秘境同时震动,释放出积蓄已久的怨念与力量。那些曾死于秘境之争的亡魂纷纷显形,围绕盘龙古城旋转,形成巨大的螺旋风暴。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地母残存的右臂缓缓抬起,指向贺灵川,沙盘上浮现出一行血字:
【承认新主,传承开启】
这意味着,地母愿意放弃主导权,将玉京城的真正控制权交给贺灵川??前提是,他必须承受所有秘境的反噬与诅咒。
“疯子!”上官飚尖叫,“你会被万境啃噬至死!”
“或许吧。”贺灵川望着漫天亡魂,神情平静,“但总比让你这种人主宰一切好。”
他伸手握住枪柄,低声呢喃:“来吧,让我替你们讨一个公道。”
霎时间,天地变色。
风停,雨止,连时间都仿佛凝固。
唯有那一杆长枪,缓缓转动,带动整个玉京城的地脉逆转。
伪龙哀嚎着崩解,化作漫天碎石与黑雾。
上官飚的分身一个接一个湮灭,最后只剩本体狼狈后退,满脸不可置信。
“你不该赢的……我已经算尽一切……”
“你算错了两点。”贺灵川一步步走近,声音如雷贯耳,“第一,你低估了地母的智慧;第二,你根本不明白??仙人之所以消失,是因为他们早已预见今日,将希望寄托于后来者。”
说完,他拔起长枪,枪尖直指上官飚咽喉。
远处,重辉真人带着众人冲破妖军包围,赶到现场。只见满目疮痍的南门广场中央,贺灵川独立风中,衣衫破碎,血迹斑斑,却挺直如松。他胸前的石心光芒渐弱,似乎已融入血脉。
“结束了?”重辉真人喘息问道。
贺灵川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天空。乌云正在散去,露出久违的星辰。其中一颗格外明亮,缓缓移动,最终悬停在盘龙古城正上方。
与此同时,全城废墟中响起细微声响。
砖石自动归位,断裂的桥梁重新连接,倒塌的屋舍缓缓升起……
不是有人修复,而是城市本身在自我愈合。
“不,还没完。”贺灵川轻声道,“这只是开始。”
他转身看向众人,眼神坚定:“从今往后,玉京城不再属于某一个人。它属于所有愿意守护它的生灵。我要重建规则,打破秘境壁垒,让弱者也有立足之地。”
“你疯了吗?”有修士惊呼,“没有壁垒,强者岂不横行无忌?”
“所以我将成为他们的壁垒。”贺灵川淡淡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弱小。”
话音落下,他脚下的地面裂开,无数根青铜藤蔓缠绕而上,将他托举至百丈高空。石心之力与龙息交融,在他背后凝聚出一对半透明的龙翼虚影。
夜风吹拂,猎猎作响。
下方百姓不知何时聚拢而来,望着那道孤绝身影,有人颤抖着跪下,继而第二个、第三个……直至万人俯首。
没有人再喊“仙人”,也没有人称“城主”。
他们齐声高呼:
“神明在上!”
这一夜,玉京城的地震终于平息。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场更大的变革,才刚刚拉开序幕。
数千里之外,尹牙古迹深处,两棵具罗木突然齐齐断裂,红光尽灭。
而在更深的地底,一双眼睛悄然睁开,低语回荡:
“龙神归来……劫数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