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叶褚涵如此抗拒,吉洲笑笑:“我初来乍到,对很多东西都不熟悉,有你带路,肯定要方便许多。你放心,这次我要是捡到什么好宝贝,绝对不会忘了你的。”
叶褚涵闻言,挑眉:“真的假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吉洲道。
“好!”叶褚涵一口答应,“那我可得把之前明川欠我的,全都从你这里掏回来!”
见他俩商量好了,叶宗主脸色这才缓和了很多。
“这还差不多。回去我就为你们俩挑选几个合适的任务,既要能磨砺。。。。。。
林小满和陈默并肩走在夜色中,城市的喧嚣在他们耳边流淌,像一条陌生的河。街道两旁霓虹闪烁,广告牌上滚动着“智能语音识别率突破99。7%”的标语,可两人谁都没多看一眼。他们穿过人群,仿佛行走在记忆的回音里。
“你知道吗?”陈默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女儿前两天问我,爸爸,如果你能回到过去,还会选择不说话吗?”
林小满停下脚步,侧头看他。
路灯下,陈默的眼角泛着微光。“我说,会。因为那时候的沉默,是唯一能保护我的方式。但现在我不怕了??不是世界变温柔了,而是我终于学会了怎么跟它对话。”
林小满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那支觉醒笔,在掌心轻轻摩挲。“这支笔,其实早就该丢了。”他说,“它最初是‘心语通’项目发给我的实验品,说是能捕捉潜意识语言,把人说不出口的情绪翻译成文字。可后来我发现,真正让它起作用的,从来不是技术,而是……敢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陈默笑了:“就像我录那七十条语音,前六十八条都是在说别人的故事,直到最后两条,我才敢讲自己。”
两人继续前行,脚步不知不觉走向城市边缘的一座老社区公园。这里曾是他们少年时代常去的地方,如今已被划入拆迁范围,围栏斑驳,草木荒芜。但角落里那棵老槐树还在,枝干扭曲如诉。
他们在树下的长椅坐下。远处工地的探照灯扫过天空,像极了当年山村夜晚父亲提着马灯寻他回家的模样。
“你爸现在还好吗?”陈默问。
“去年冬天走了。”林小满语气平静,却带着深埋的重量,“走得很安详。临终前握着那本笔记本,嘴里一直念着‘小满写的信,我都收好了’。”
陈默沉默片刻,低声说:“对不起。”
“别。”林小满摇头,“他这一生亏欠太多,但他也用余生补上了。我们父子之间,没有‘对不起’,只有‘还好没错过’。”
风掠过枯叶,发出沙沙声响,如同无数未说完的话在低语。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林小满望着夜空,“当年‘心语通’项目失败后,研发团队解散,资料封存。可三年前,有家科技公司拿这些数据做AI情感模型训练,推出了一个叫‘忆声’的虚拟倾诉助手,号称能听懂人类最深层的孤独。结果上线三个月,下载量破亿。”
陈默苦笑:“所以人们宁愿对机器吐露真心,也不敢对着真人开口?”
“不只是不敢。”林小满纠正道,“是不相信。不相信有人愿意听,不相信说了会有回应。可你知道吗?我在巡讲途中做过一次统计??九成以上的人,一生中最想说的一句话,从未说出口。”
陈默心头一震。
“有个牧羊老人告诉我,他妻子去世十五年,每天晚上还习惯性地往炕头放一双拖鞋。我说你可以写封信给她。他摇摇头,说写了也没人收。我就问他:‘那你为什么每天还要放拖鞋?’他愣住了,然后哭了。第二天,他交给我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老太婆,今天羊群过了山垭口,我没摔跤。饭蒸得软,你也爱吃吧?’”
林小满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我把这封信折成了纸船,放进溪水。他说看着它漂远,好像真的看见她坐在对岸笑着点头。”
陈默闭上眼,许久才睁开。“你说……这个世界,能不能有一天,不再需要纸船也能听见彼此?”
“也许不能。”林小满轻声道,“但我们可以让更多人知道,哪怕一句话没人听见,只要你说了,你就不再是孤身一人。”
话音刚落,手机震动了一下。林小满拿出来一看,是一条来自“忆璃计划”后台的消息:
>【贵州苗寨?杨阿婆】
>老伴走的时候我没哭,觉得眼泪流干了。可昨天林老师教大家写信,我提笔就止不住。我写了五十页,全是这些年没说的话。儿孙说我疯了,可我觉得,我活回来了。
>麻烦帮我问问林老师:烧给亡人的话,他们真能收到吗?
林小满盯着屏幕,指尖微微发颤。他抬头望向星空,仿佛能看到千里之外那个坐在油灯下写信的老人。
“你看,”他对陈默说,“语言不是工具,是灵魂的呼吸。只要还有人在写,在说,在等回应,人间就不会彻底沉默。”
陈默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清了清嗓子:“囡囡,爸爸今天遇见林叔叔了。他让我想起你说过的话??‘希望世界上每个人都能找到愿意听他们说话的人’。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正在慢慢变好。而你,一直是照亮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