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轻云先朝程心瞻点了点头,然后对鹿临清还礼,笑道,
“师兄说云观主是个妙人,何来此嘆?”
鹿临清闻言便大笑道,
“云观主说我“松姿柳態,琨玉秋霜”,绝类灭尘子,师妹你说,云观主是不是一个妙人?”
周轻云闻言也是一笑,看了看程心瞻,又看了看鹿临清,便道,
“是极,是极!”
周轻云此时心想,宗內门人几时见鹿临清这般笑过,原来是因为道兄的一句点评。不过道兄的点评向来能说到人的心窝处,这也不足为奇。自家亲熟的叶长老何等超脱自在之人,当初不也被道兄一句赞评所折,常念著道兄的好?向来孤高的鹿临清又如何能免俗。况且,道兄这一句还同时夸了两个人。
程心瞻还是一头雾水,不知两人为何而笑。
周轻云见之,便解释道,
“观主不知,鹿师兄正是灭尘子师伯的嫡传首徒。”
程心瞻恍然,笑道,
“原来如此,难怪贫道见著如此熟悉,想来鹿道友一定尽得灭尘玄在真传了。”
鹿临清此时对程心瞻的好感已经赶超绝大多数的峨眉同门了,他笑著摇摇头,
“师尊功参造化,我还差得远呢。倒是云观主你。”
他双目炯然,看著程心瞻,
“在锁妖塔中大杀四方,势如破竹,让贫道心驰神往,甚是敬佩。只不过观主出塔后一直在闭关参玄,贫道数次登门而不得见,心中甚憾。所以方才见观主出关来此,一时情急,便贸然登门了。”
程心瞻这下终於知道这个陌生人登门的原因了,便问,
“莫非当时道友也在塔中?”
鹿临清便道,
“正是,当时我在塔中做牢监,一路看著观主诛魔登高。”
程心瞻笑道,
“那原来还是旧相识。”
程心瞻说著话,同时从虚界里拿出茶具,並摄雪烧水,为眾人煮茶。
鹿临清看著程心瞻动作清雅,如謫仙临尘,不由对著周轻云感嘆,
“难怪邛海和西川两座剑阁的同门都说云观主值得深交,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只可惜我鹿某人久在剑门镇守,恨未能早日与观主结交。”
周轻云接过程心瞻递过来的茶,笑而不语。
程心瞻又递一杯给鹿临清,笑道,
“道友此言折煞我了。”
鹿临清心情大好,笑容不断,
“真心话,尤其是观主杀了那条螭龙,我在塔里轮值时听说那是李元化久拿不下的妖龙,自那次后,我每见李元化都要奚落奚落他,看见他那黑脸,我就开心,哈哈哈哈——”
程心瞻闻言有些意外,不好接话。
周轻云適时给程心瞻传心音解释,
“宗里灭尘子师伯一系与师尊一系不对付,灭尘子师伯尤为看不惯师娘,而李元化常年在师娘手下做事。”
她抿了一口茶,美目中光华流转,换过一个话题,问道,
“观主闭关多时,怎么突然来邛海了。”
鹿临清品了一口茶,只觉甚是清新,也朝程心瞻看过来。
程心瞻不答反问,
“最近康滇一线战事如何?激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