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当身体开始转动的时候,前后左右的夜灯依次亮起,和他们分手那天一模一样。白洋都能听到他骨骼的咔咔声,是要花费多么大的力气,才能彻底掰着关节回来。视线仍旧向下,他扫着地面看过去,想验证,又不敢,怕一瞬间看不到,就一点点去看。
nbsp;nbsp;nbsp;nbsp;视线在路面飞速游走,最终停在了远处的车胎上。唐誉的两条小臂交叠,压在方向盘上,像乖乖等家人来接的孩子刚刚放了学。
nbsp;nbsp;nbsp;nbsp;灯光完全亮起,他们始终剪不断。
nbsp;nbsp;nbsp;nbsp;几年之后的同一个地方,不肯回头的人回了头,不可能等人的人不肯走,也是命运再也没有办法的事。
nbsp;nbsp;nbsp;nbsp;作者有话要说:
nbsp;nbsp;nbsp;nbsp;不同的选择不一样的结局,两个人都成长了。
nbsp;nbsp;nbsp;nbsp;咩咩:算了,回一下。
nbsp;nbsp;nbsp;nbsp;公主:快过来哄我!!!立刻!!!马上!!!
nbsp;nbsp;nbsp;nbsp;第78章曾经的爱巢
nbsp;nbsp;nbsp;nbsp;国贸的灯这么亮。
nbsp;nbsp;nbsp;nbsp;来来往往的东三环,也开始为他们让了路。
nbsp;nbsp;nbsp;nbsp;唐誉堵着气不偏头,用一抹余光把白洋放在了路中间。他也说不清道不明今天为何不肯离开,非要给他们的人生选出一条浓墨重彩的新路。
nbsp;nbsp;nbsp;nbsp;一条名为“我们”的新路,如果选不出来,唐誉不肯罢休。
nbsp;nbsp;nbsp;nbsp;他执拗地看向前方,执拗地听着发动机的动静,执拗地放弃双耳外侧的音量。因为他没等过,所以他没见过白洋怎么走远。他不要见到,走就走,不回头就是不回头,有什么可看的?没什么可惋惜,就如同他永远直视着白洋的双眼。
nbsp;nbsp;nbsp;nbsp;唐誉很讨厌白洋和他说“对不起”,谁要“对不起”?我唐誉要的一直都是“对得起”!
nbsp;nbsp;nbsp;nbsp;一直到白洋的占比在余光中逐渐增加,占得越来越多,唐誉才稍稍有了回头的迹象。
nbsp;nbsp;nbsp;nbsp;白洋顺着原来离开的路走了回来,踩着重复的脚印,最后停在副驾驶的车窗外,敲了敲窗户。
nbsp;nbsp;nbsp;nbsp;里面的那人不动,也不给开窗。
nbsp;nbsp;nbsp;nbsp;行。白洋从车头绕过去,走到驾驶位置的门外,再一次屈起食指,在玻璃上敲了敲。玻璃的硬度都让他怀疑唐誉的车是不是做过防弹设计。
nbsp;nbsp;nbsp;nbsp;唐誉的眉目有所松动,两条交叠在方向盘上的小臂终于动了一条,赌气也是小孩子的方式。等到左手按下开窗,唐誉目视前方,听着玻璃往下降落。
nbsp;nbsp;nbsp;nbsp;确确实实有什么在两人当中降落了。
nbsp;nbsp;nbsp;nbsp;“我开。”白洋被他弄没辙了。
nbsp;nbsp;nbsp;nbsp;唐誉这才看了窗外一眼,然后动了动右腿,想要越过挂挡区域从驾驶位跨到副驾驶。
nbsp;nbsp;nbsp;nbsp;白洋一把拉开了车门,五指裹住了唐誉的小臂,将人拽了出来。“你又不是没试过,你觉得你那腿长跨得过去吗?老老实实走过去。”
nbsp;nbsp;nbsp;nbsp;唐誉被抓下车,用肩膀撞了白洋一下,从车尾绕过去,走向副驾,开门入座。这车设计的不好,每次他都跨不过去,把他卡在中间。
nbsp;nbsp;nbsp;nbsp;等到凯宴发动之后,谭玉宸无奈地看了一眼老五:“五哥,我刚才就和你们说过了吧,他俩吵架咱们不用操心,人家会和好。”
nbsp;nbsp;nbsp;nbsp;老五反正也是佩服他俩,将车子发动,跟在了唐誉的车后。
nbsp;nbsp;nbsp;nbsp;刚刚一路无话。现在还是一路无话,看似没有什么改变,可目的地已经变了。唐誉很累,单单一个耳痛就能把他折磨得身心疲惫,拉好安全带就闭上眼睛。他不是故意和白洋闹脾气,只是为了抵抗疼痛,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现在他就想静静,一睡睡到车停。
nbsp;nbsp;nbsp;nbsp;至于白洋开车去哪里,他完全不在乎。无非就是回医院,要么就是开车去长安街游车河,最后停在故宫小角楼那条路,等城市为他们关灯。
nbsp;nbsp;nbsp;nbsp;而谭玉宸单单是根据白洋的车速就猜到唐誉在车里睡觉呢,白洋只有这时候开车格外谨慎,并线都像新手磨合期,犹犹豫豫那个劲儿特让人着急。好几次了,谭玉宸都想让白洋停下算了,你陪着唐誉在后排睡觉,我开!
nbsp;nbsp;nbsp;nbsp;就你并线那个磨蹭,我真想给你临门踩一脚!
nbsp;nbsp;nbsp;nbsp;可是开着开着车,谭玉宸率先认出这是哪条路,因为他曾经送过唐誉很多次。从热闹的市中心开向外围,喧闹程度也随之下降。一个奇妙的想法在谭玉宸脑海里升起。
nbsp;nbsp;nbsp;nbsp;等到车子停了,白洋在第10次侧方停车后终于成功,谭玉宸的奇妙想法落实在现实里。
nbsp;nbsp;nbsp;nbsp;唐誉也是这时候醒来,睡得脖子有些难受。他费劲儿地睁开眼睛,眼睫毛千斤重,漫无目的地打量四周,寻找着医院附近熟悉的建筑物和灯光。看着看着,他的坐姿从慵懒变得笔直,隔着挡风玻璃,唐誉把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nbsp;nbsp;nbsp;nbsp;外面变了,也没变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下车吧。”白洋认命了,下车的时候都带有一丝决绝。
nbsp;nbsp;nbsp;nbsp;唐誉解开安全带,再一次踩在小区的停车场,风里都是他熟悉的气息。一栋楼立在他的旁边,藏蓝色的楼牌有着白色的底字。白洋在前面带路,唐誉回头看了一眼,有小学生跟着家长回来,身上的书包沉甸甸,以前这辆车也是停在这里,停同一个地方。
nbsp;nbsp;nbsp;nbsp;他继续跟着白洋往前走,声音不再是他排斥的对象,而是柔情款款地包裹住他的耳朵。
nbsp;nbsp;nbsp;nbsp;光翠西里一号院,2号楼,同样情义款款,落地无声,似是故人来。
nbsp;nbsp;nbsp;nbsp;唐誉看了看那个楼牌,你好,好久不见,临走那天我没有和你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