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只是沈钦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人。
nbsp;nbsp;nbsp;nbsp;但直到此时,面对越发难堪的境遇,那人不仅冷眼旁观,还将他架到烈火上焚烧,沈钦州再次确定,这人没有变过,他的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
nbsp;nbsp;nbsp;nbsp;沈既白是个名副其实的恶魔。
nbsp;nbsp;nbsp;nbsp;沈钦州几乎支撑不起身体,全身软得像一摊泥,他趴在茶几边,捏着酒杯一杯杯往嘴里倒,缓缓抬起眼睛。
nbsp;nbsp;nbsp;nbsp;他不敢看对方的。
nbsp;nbsp;nbsp;nbsp;无论多少岁的沈钦州。
nbsp;nbsp;nbsp;nbsp;以前因为羞涩,后来是畏惧,而现在则是不愿。
nbsp;nbsp;nbsp;nbsp;但他想趁着醉酒看得更清晰些,然后刻入骨髓,往后就不会再有一点点期待。
nbsp;nbsp;nbsp;nbsp;那个男人一开始与他对视。
nbsp;nbsp;nbsp;nbsp;后来似乎有些躲闪。
nbsp;nbsp;nbsp;nbsp;沈钦州呆呆地想,那种人怎么可能逃避,一定是他看错了,一定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难看到极致,索然无味失去兴致。
nbsp;nbsp;nbsp;nbsp;直到冰凉的酒水连同冰块一起倒在他的头上。
nbsp;nbsp;nbsp;nbsp;沈钦州迷蒙地抬起头,看见奚落嘲讽他的承建商醉醺醺站在他面前
nbsp;nbsp;nbsp;nbsp;无论是此时的沈既白,还是六年前的沈既白,曹文生都不觉得沈钦州那种懦弱木讷的人能动的了沈既白。
nbsp;nbsp;nbsp;nbsp;沈既白看出曹文生的迟疑,脸上的笑意更胜,“你看,你不也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要不要我提醒你,他当年读书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nbsp;nbsp;nbsp;nbsp;沈既白指了指脑子,“说到聪明,他可比你以为的聪明……狡猾得多。”
nbsp;nbsp;nbsp;nbsp;沈既白偏过头,夜色里眼底闪过不正常的偏执,“裴刑不是你叫来的吗?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向裴刑打听,如果他愿意说真话的话。”
nbsp;nbsp;nbsp;nbsp;说完,沈既白转身离去。
nbsp;nbsp;nbsp;nbsp;曹文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五岭区项目对他来说很重要,沈既白的魄力和手腕也远超出他的想象,他不可能让任何人破坏这份触手可得的成就。
nbsp;nbsp;nbsp;nbsp;沈钦州是个不州定因子。
nbsp;nbsp;nbsp;nbsp;他在沈既白身上嗅到危险气息。
nbsp;nbsp;nbsp;nbsp;事情不能朝着失控的方向滑落。
nbsp;nbsp;nbsp;nbsp;他得想想办法。
nbsp;nbsp;nbsp;nbsp;干他娘的,姓罗的承建商真让人恶心。
nbsp;nbsp;nbsp;nbsp;沈钦州从浴室里出来时感觉好了许多。
nbsp;nbsp;nbsp;nbsp;看见靠着墙壁的裴刑顿时又紧张起来,他蠕动嘴角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裴裴你今……”
nbsp;nbsp;nbsp;nbsp;裴刑开口打断他,“我是真的很生气!”
nbsp;nbsp;nbsp;nbsp;沈钦州顿时软绵绵地缩回去。
nbsp;nbsp;nbsp;nbsp;下一秒,裴刑走到沈钦州面前戳他的脑门,“信息发个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要跳楼,急匆匆赶回来发现……你是真的蠢,那个老变态你就应该跳起来煽他耳光。”
nbsp;nbsp;nbsp;nbsp;沈钦州被戳得连连后仰,捂着额头怔愣地看着裴刑,“我,我不敢,担心丢……”
nbsp;nbsp;nbsp;nbsp;“丢个屁,首先我们是光脚的,光脚的到哪里都不怕穿鞋的,其次那老变态戳了所有人痛脚,你就应该拉着大家一起上去弄他。”
nbsp;nbsp;nbsp;nbsp;沈钦州缓缓瞪圆眼睛,裴刑脾气火爆,跟场子里众人的关系并不好,他理所当然觉得大家都是泾渭分明的关系,也默默将自己划到裴刑这个可怜的小阵营,从未想过也可以向“敌人”寻求帮助。
nbsp;nbsp;nbsp;nbsp;“他们,我跟他们关系又不好。”
nbsp;nbsp;nbsp;nbsp;裴刑气得快升天,“平日里大家确实不对付,表面笑眯眯,心里咒全家,一人倒霉,其他人都看笑话,但是你有没有真的见过营销间撕得要拿斧子上门砍人的。”
nbsp;nbsp;nbsp;nbsp;“既然有竞争关系的营销间都是这样,更不要说气氛组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跟我们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nbsp;nbsp;nbsp;nbsp;“那个老变态,他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手里有几个臭钱就把穷人不当人,我当时在场只要说一句:混场子的难道就不是人,为什么要被你这样羞辱,你信不信在场的气氛组都要上去帮你撕人。”
nbsp;nbsp;nbsp;nbsp;“你真是白长这么一张可怜兮兮的脸,煽动大家帮你弄人不会,跑出去喊保州队救命还不会吗?大不了一拍两散换个地方做事。”
nbsp;nbsp;nbsp;nbsp;“你真的是气死我了,人家欺负你,你不还击还把右脸伸过去,我要是不去,你真给那老男人当尿桶?”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件事裴刑就气得肝疼。
nbsp;nbsp;nbsp;nbsp;沈钦州慢慢恢复知觉的心脏再次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他不傻的,也不迟钝的,曾经他还很聪明,备受称赞和夸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