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纱幽然一叹,“又乱花钱。”
“镜头吗?”张翰挑了挑眉。
程纱点了点头,精致无暇的脸蛋,罕见地露出些许不耐。
她的胸膛再次鼓起,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摇头说,“摄影镜头可不便宜呢,他这个足足花了三千多块钱。虽然他工资也不算低,但他可是打算在大城市买房的,像这样动不动就花掉一笔、再花掉一笔……我真是替他头疼。”
“呃……单反穷三代,确实是这个理。”张翰有些汗颜。
程纱再次叹了口气,接着扭头看向张翰,露出一抹无奈的笑,“那我今晚回家,把他的镜头借来的。”
“型号都合适?”
“合适,我把公司那几台单反的型号都说给他了。”
“那挺好,不过……也不能总借吧?”
“先用着呗,等哪天他需要了再说。”程纱摇摇头道,“以前他就有单反,还是大学时买的,一直也没买过新镜头。以前都能用的东西,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就优先给咱们呗,你说呢?”
最后这句提问,语气非常温婉。
张翰不由得脸红,摸了摸后脑勺,咧嘴乐道:“那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咱们这趟狗仔行动都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收网呢。要不然这样,你借归借,我也写申请买一个吧。反正都是公司财产,今天不买以后也得买,你说呢?”
最后这句反问,的确是直接模仿程纱了。
“好啊。”
程纱点点头,微微笑道,“反正你这房子一租就是一年,十万块都花出去了,也不用帮公司再省那点钱。”她说到这里,禁不住扑哧一乐,“远远超过任务需要了。”
窗外阳光刺眼,烤得屋里热乎乎的,张翰甚至都觉得肩膀烫得慌。
他抬起胳膊,顺势将程纱拥入怀抱,抚摸着她的青丝。
程纱的表情平静,眼神温暖,嘴角微微挑起。
“微信收款,7200元。”
林渊打开手机,面对面给房东转了下个季度的房租,语音听起来轻巧愉快,但他却委实觉得割肉。
“辛苦您了,还要专门跑这一趟,”他客气地拎起礼品装汾酒递给房东,“这水龙头修起来其实挺简单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是顺便回来看看。”
房东年轻俊朗,穿着蓝色网格衬衫,坦然自若地接过礼品,颇感慨地望着客厅环境,“我家这套房子,到现在也有四十年了,挺多地方都需要修修补补。就这么个条件,想租高价也不容易啊。”
因为是合租房,客厅一如既往的凌乱,泛黄的厕所门,插销有些生锈,隐隐还能闻到尿骚味。
房东不为察觉地皱皱眉,压根没打算进屋溜达。
他朝卧室方向翘首,好奇问道:“你们俩口子在这里合租,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一切都还好吧。”
林渊温顿地说,“康叔早出晚归,跟我们碰面机会不多,他平时也都挺和善,时不时还买点水果跟我们分享。”就是经济压力可能比较大,同样的房租,自己好歹是跟程纱共同承担,那位大叔可就全靠自己了。
姓程的年轻房东眨了眨眼睛。
他拍拍林渊肩膀,掂了掂手里的汾酒,笑容异常明朗,“那就好,没啥事我就先走了。家里再要是有什么坏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都能上门。”
林渊连声应着,最后再跟房东客气几句,终于将对方请走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混杂着男士的须后水气息跟女士的香水味。
塌陷的沙发上叠放着几件女性衣物,缺角的茶几上摆着昨晚吃剩的果盘。
生锈的浴室门闩咔嗒作响,靠不住的老空调低鸣作响。
林渊回到卧室里,从床底拖出边缘卷毛的行李箱,翻出一条褪色的换洗T恤。
“两室一厅,整租4800,确实不算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