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异心头狂震:“原来如此……那扇门并非单纯用来封印古魔,而是维系两界平衡的关键枢纽!历代镇守使所做的,不只是抵御外敌,更是在不断修复这个世界濒临崩溃的根基!”
他终于明白为何血袍男子被称为“失败之作”??他本是沈长青尝试以自身血脉融合人魔之力,创造新一代镇守使的实验体。可惜两种力量无法调和,最终导致其暴走,被迫封印。而这场“试炼”,实则是最后一次验证:是否有人能在不依赖极端手段的情况下,凭借纯粹意志继承使命。
“沈前辈……你早就料到了一切。”帝异仰望星空,喃喃道,“你留下的不只是责任,还有希望。”
数日后,一封急报自西陲传来:赤砂谷发现大规模地脉紊乱,数百牧民一夜之间失踪,现场残留黑色结晶,形似魔核。
帝异当即召集守望司骨干,亲自带队前往。途中,林昭忍不住问道:“师尊,您觉得这次……还会遇到像血袍男子那样的存在吗?”
帝异望着远方起伏的沙丘,沉默良久,才道:“他会回来的。”
“什么?!”众人惊骇。
“我不是说他没死。”帝异摇头,“而是说,那种孤独、痛苦、被世界排斥的感觉,永远不会消失。每一个时代,都会有这样的人诞生??拥有强大力量,却被视为灾厄;渴望温暖,却被恐惧包围。如果我们将他们一律当作敌人斩杀,那么终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制造悲剧的一环。”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所以我要找到他们,在他们彻底堕落之前,告诉他们??你不是怪物,你是尚未觉醒的守护者。”
队伍陷入沉默,唯有风声呼啸。
抵达赤砂谷后,勘探结果显示:地下三百丈处存在一座疑似上古遗迹的建筑群,结构与幽陨城祭坛高度相似,且检测到微弱的空间波动。更令人不安的是,某些失踪者的衣物上发现了与血袍男子所用相同的符文痕迹。
“有人在模仿他。”公孙烈沉声道。
帝异点头:“而且很可能已经掌握了部分镇守使的秘密知识。必须尽快行动。”
当夜,守望司发动突袭,潜入地下遗迹。通道幽深曲折,墙壁刻满扭曲图腾,描绘着人类跪拜巨门的场景。越往里走,温度越低,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铁锈混合的腥味。
终于,在核心大厅,他们看到了令人窒息的一幕??
近百具人体被悬挂在半空,胸口敞开,心脏被取出,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跳动的黑色晶体。这些人并未完全死亡,眼神空洞,口中不断重复低语:“献祭……开启……归来……”
而在大厅中央,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正执笔绘制阵法,身旁摆放着一本破旧典籍,封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镇守遗录》。
“住手!”帝异厉喝。
老者缓缓回头,面容枯槁,眼中却闪烁着病态的狂热:“你终于来了……新一代的镇守使。你以为你在拯救世界?错了!你只是在延缓灭亡!唯有打开旧日之门,迎回真正的主宰,才能终结轮回之苦!”
“你说的主宰,就是那些想吞噬我们的古魔?”林昭怒斥。
“愚昧!”老者冷笑,“你们把恩人当成仇敌!当年若非他们赐予力量,人族早已灭绝!镇守使不过是奴仆,而我要做的,是解放全族!”
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手指,将血涂抹在阵眼之上。整个遗迹剧烈震动,天花板崩裂,露出一口巨大的青铜井口,从中传出阵阵低吼,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帝异瞬间反应过来:“他在召唤某种存在!快毁掉阵法!”
众人齐攻,然而那阵法竟自动吸收攻击能量,反而加速运转。眼看井口裂缝越来越大,一只覆盖鳞片的巨大手掌即将伸出??
就在此刻,山河鼎突然自主飞出,悬于井口上方,鼎口朝下,释放出一道金色光柱,硬生生将那只手压回深渊!
“不可能!”老者嘶吼,“你怎么能动用完整的镇守之力!那本书明明记载,每一代只能发挥七成!”
“因为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帝异冷冷看着他,“镇守之力,源自人心。而你,早已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说罢,他并指为剑,引动鼎中愿力,化作一式斩魄之招。金光闪过,老者连同那本《镇守遗录》一同化为灰烬。
遗迹塌陷,众人撤离。回到地面时,黎明初现,第一缕阳光洒在沙漠之上,温暖而宁静。
林昭望着天空,轻声问:“师尊,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吗?不断战斗,不断失去?”
帝异抚摸肩头静静悬浮的山河鼎,目光深远:“也许吧。但只要还有人愿意点燃香火为我们祈祷,只要还有孩子梦见英雄踏月而来,我们就不能停下。”
“因为镇守使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赢得所有战争。”
“而是告诉世人??即使黑夜漫长,也总有人不肯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