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到了濛冲住处的门外。濛冲示意将军本人和那位女随从随他和阿坚进屋,其他人都留走了门外。
几人落座之后,濛冲并未急着询问都迈的决定,而是忙里忙外亲自给他奉上咖啡。都迈看着他殷勤地样子,叹了口气道:“好啦,别忙活啦,说正事吧。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帮你们搞定了。你们可以进驻秦汉沟。”
“什么,秦汉沟?”濛冲一楞。
都迈摆摆手,那位女随从跨步上前,从随身的挎包里面抽出一张地图,在濛冲和阿坚面前展开,轻车熟路地指出了一条小山沟的位置。
濛冲还在地图上仔细辨认,阿坚却连看都没看,连连点头:“好,太好啦。多谢将军,秦汉沟这个地方绝对是理想的落脚之地。”
濛冲抬头奇怪地看了看阿坚,阿坚赶紧向他使眼色。濛冲又仔细看了看地图,这才恍然大悟。秦汉沟原来就在KS独立军总部所在地腊冲北面的山后,山沟虽然不大,却地处KS独立军的腹地,确实是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其实,濛冲是孤陋寡闻了。一向走南闯北的阿坚知道,秦汉沟在B北和周边地区可以说是家喻户晓。KS独立军的控制区北面与T国接壤,而秦汉沟离两国的边境并不远。在久远的年代,曾有一位T国的皇帝带着皇族落难于此,于是这里便留下了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
阿坚知道,这条小山沟紧邻腊冲,地处KS独立军的核心地带,他有点不相信地看着都迈:“真的让我们去秦汉沟?”
都迈严肃地点点头:“没错。我可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这回你们可以满意了吧?”
“条件呢?”濛冲这时候终于醒过梦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都迈说服K族大佬让他们进入秦汉沟这样的肘腋之地,不会没有条件。
都迈眯着眼点点头,一副“算你知趣”的表情道:“条件很简单,蔓枫让我带走。不过,你们过去的话,我们只欢迎人,其他的一概不欢迎。”
“这……”濛冲和阿坚都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濛冲挠挠头对都迈嬉皮笑脸道:“老兄,我们肯定不会把家都搬去,但你也不能让我们光着屁股过去吧?”
都迈仍然沉着脸道:“你们要把这里的家什都搬过去肯定不行。不过,如果你们真的要过去的话,我个人的一点小意思,濛冲老弟和你家老大可以各带一件防身的武器,其他的弟兄嘛,就算了吧。你应该知道的,我们在那个地方有保护整个总部的机动兵力,所以你们这二三十人的安全也完全不必担心。”
“就两只短枪?”濛冲嘬了嘬牙花子:“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们的弟兄都是赤手空拳,想帮你们点忙都帮不上啊!”
都迈微微一笑:“我刚才说过了,我们在那里的兵力足够,安全不劳老弟费心……”
阿坚听到都迈的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早就听说过,KS独立军在秦汉沟一带驻扎着一个主力旅的重兵,不单是为了保证总部的安全,更是K族的战略预备队。一群手无寸铁的绵羊和一群猛虎住在一起,这意味着什么,简直是不言而喻。
没等阿坚说话,都迈又开口了:“哦对了,还有一条,如果老弟和龙老大带弟兄们过去做客的话,可不能四处乱走,就在我们给你们安排的营地里面活动。要出去的话,一定要提前和我们打招呼,免得发生误会。”
“这不是让我们蹲监狱吗?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让弟兄们和枫奴直接换位嘛!”濛冲不满地嚷嚷了起来。阿坚适时地向濛冲使了个眼色,缓和了口气对都迈说:“将军,我们非常感谢KS独立军愿意收留我们,还给我们选了个这么安全的地方。我这次过来前,龙爷特意吩咐了,一切听将军的安排。所有设备、重武器一律不带。绝不给将军添麻烦。”
看到都迈点头,阿坚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不过,将军也知道,我们这些弟兄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买卖,武器离了身觉都睡不着。所以希望将军法外施恩,允许我们每个弟兄都带件家伙,哪怕是短家伙。另外,就是允许我们来去自由,不要限制弟兄们的活动。我们就这么点要求,还请将军高抬贵手。”
都迈看了阿坚一眼,皱起眉头对都迈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这道理老弟应该明白。上次建议你们去万芒安身,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你们不同意,说是让你们火中取栗。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了族中大佬同意你们进驻秦汉沟的。可你们要知道,如果在秦汉沟这样的地方出现一只几十人的外人武装,我们岂能睡得着觉?就是答应你们兄弟带两支枪也是我个人的一点意思,回去和长老会还不知要费多少口舌……”
“将军,刚才阿坚说的是我大哥的意思。我们就这么点要求,你要是同意了,我们绝不会得寸进尺。就请将军高抬贵手吧。再说,我们要这么个地方也是防备万一,未必就真的会过去叨扰。将军只要点头,枫奴你马上带走。将军要是实在有难处,我们也只好另做打算了。”
濛冲这一番半是无赖半是威胁的话让都迈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阿坚见都迈马上要发作,马上插上来打圆场:“好啦将军,你再考虑考虑,再替我们兄弟向你们的长老会陈个情。买卖不成仁义在。不管这件事能否谈妥,我们还是生意伙伴。我们这里又备了一大批货,我们不如先商量走货的事,你看如何?”
阿坚的话让都迈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看阿坚,又看了看濛冲,挥挥手道:“好,先去看看你们的货。”
此时此刻,几百里之外的WY城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议会关于对昂潘政府信任案的辩论进入了短兵相接的阶段。对立两方的议员挨个上台发言,言语中火星四溅,双方已经形成严重对峙的局面。
与为国党方面的犀利攻势相比,执政联盟方面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几大党的大佬齐齐出动,挨个向联盟中的小党的党魁们说项,竭力护盘。虽然在议会的辩论中明显处于下风,但好歹没有崩盘,而且还几次成功地利用议事程序推迟了表决的时间。
现在,投票表决的时间已经定在了第二天,所有可以用来推拖的理由和手段都用尽了,看样子已经没法再拖了。从一大早执政联盟的三位大佬就再次齐聚希马尼的私宅,一方面紧张地计算评估可能的投票结果,一方面商议应对的策略。
这次的聚会还有一个人也参加了,就是素廷。希马尼请他来也是别有深意。在那间严格屏蔽的密室中,三位大佬和素廷正在密谈。希马尼严肃地问素廷:“现在外面的局面老弟也都清楚,以老弟的见解,有没有可能找到西万家的什么破绽,再给他们意外的一击?”
希马尼话中的深意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将近两年来素廷没有少带给他们惊喜。可这一次,素廷却干脆地摇摇头:“我们手中现在没什么好牌。唯一一张有点分量的牌就是沙瓦儿媳刚生的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但这个小秘密涉及的毕竟是西万家的家事,老实说,能否对政局的走向什么决定性的影响,并不乐观。不过这张牌也不是毫无用处,留在手里等个好时机,用的得法的话关键的时候说不定能够救人一命也未可知。”
“别的人身上不能再做点文章吗?”昂潘不甘心地问。
素廷摇摇头:“沙瓦车祸之后,西万家全面强化了重要人物的安保措施。我派人仔细地跟踪观察很长时间了,很难再找到什么空子了。
况且,现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形势,就算有机会我们也无法出手,否则不啻引火烧身。可惜啊,界河惨案发生之后,龙坤就联系不上了,否则的话,也许……“
听到素廷的话,三位大佬都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