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晴接着一脚踢向礼红的肚子,礼红一闪身,竟抓住了对方的脚,她用力一推,晓晴四脚朝天跌倒在地,像一只仰面的蛤蟆。
丙夏暗自叫好,在心中为妻子加油。只见礼红扑向晓晴,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
丙夏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妻子竟被晓晴紧紧骑压在了身下,礼红奋力挺着肚子,蹬着双腿,也无法掀翻晓晴,却被对手死死卡住脖子。
晓晴见礼红渐渐力怯,挣扎的动作越来越软弱,便腾出一只手,挥拳击向礼红的腮部,礼红“哦”了一声,手脚瘫软开,再没了声息……
晓晴将昏迷中的礼红也捆绑个结实,并将汤队长的军帽摘下来,塞进她嘴里。
眼见妻子如此,自己却无法相助,丙夏只能不停地扭动身体,试图挣开绳索。
晓晴又用麻袋从礼红头顶套下来,将礼红团身塞进去,然后扎紧麻袋口,“嗨”一声搭到肩上,扛出屋去……
丙夏心急如焚间,晓晴又返了回来,手中拎着空麻袋,见丙夏正怒视着她,便抬脚向丙夏头部踢来,丙夏只觉得耳边“嗡”地一响,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一天,村口的哨兵曾看到晓晴推着独轮板车出寨,车上还装载着两只鼓溜溜的麻袋包,看上去,车上的东西很沉重,她推得吃力。
她告诉哨兵说:“奉卫生队汤队长的命令,我到湖边晾晒药材。”
哨兵还热情地帮她推了一把呢。
因为他认识晓晴,三营一共才三个女同志,在官兵眼中,她们各个都是明星。
但是,最漂亮的汤礼红早已为人之妻了,年轻未婚的晓晴姐妹便拥有了更多的粉丝。
同样是那一天,有人在苇荡里发现了尸体,那是村里老艄公的尸体,脖颈上有一道极深的刀痕,而他泊在湖边的船也不见了。
据村民说:曾看到汤队长去过老船公家,好像是借船。
更要命的是,卫生队四个人全失踪了!于是,哨兵叙述了晓晴推独轮板车出村的事情……
一阵清凉的湖风吹过,丙夏苏醒了,满耳是湖上的风波声。他是刚刚从麻袋中脱身出来,睁开眼睛,看到了礼红,他的心一阵激动。
他们依旧都被捆绑着,口中仍塞着东西。
礼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目光中除了关切,还有安慰和鼓励,丙夏能看懂她的目光:不要害怕,不要慌张,勇敢起来……
丙夏也对堂客点了点头,默默地表示自己并没骇怕。
船舱中,除了晓晴、晓禾两姐妹,还有四五个身着新四军军服的男人,他们却哇啦哇啦与两姐妹说着日语,连摇船的也在说日本话。
毫无疑问,两姐妹是日本女子,丙夏夫妇被鬼子掳掠了。
礼红其实早就苏醒了,她醒来时,尚被装在麻袋里,她能感受到板车的颠簸,听到车轮的辘辘声。
她那柔软的肚子与车板不停地相擦,疼痛难忍,粗糙厚实的麻袋使她窒息,她呼出的气息都将嘴前的麻袋洇湿了,都能嗅到自己口中的气味,她觉得自己会被憋闷死。
有一时,车子倾斜了,一只手很有力地按在了她屁股上,不仅稳住了她的身体,也使板车平稳了下来。
一想到晓晴姐妹胆大包天,竟绑架了她和丈夫,礼红就愤怒起来,只可惜自己无法留下蛛丝马迹,让同志们找到他们。
后来,车停了,她感觉自己被人扛到了肩上,那个扛她的人还隔着麻袋,在她屁股上狠掐了一把。
她被放下来时,便听到了波涛声,并感受到了船的摇晃……
麻袋被打开后,她看到自己果然是在船上,满耳湖风,满眼烟波,这种情况下,战友们很难找到他们。
礼红看到另一只麻袋也被打开了,丈夫丙夏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在这种时候,她只能用眼神为丙夏鼓劲,他毕竟太年轻,还是个孩子。
可惜她无法说话,否则,她一定告诉丙夏,不要忘了自己是中共党员,无论何种情况下,哪怕牺牲,也绝不能向敌人屈服,不能叛变。
她感到一丝欣慰的是,丙夏向她点头了,他看懂了自己的眼神!
“嘭”,便在这时,礼红屁股上挨了一脚,是晓晴踢的,她以一种胜利者的眼神望着礼红:“你还好吗,汤队长?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斋滕千秋,这位是我的妹妹斋滕千鹤,我们在来独立团三营之前,受训于南京。我的哥哥正在望岗等你们,他非常相见到你们夫妇。”
礼红觉得晓晴是在向自己挑衅,是的,自己在方才的搏斗中没能打过这个小日本女子,但礼红决不会向她低头,因为自己是革命军人!
于是礼红昂起头来,目光中充满高傲。
丙夏看到千秋踢礼红屁股时,气愤至极,可他有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却又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小日本女人欺负自己的爱妻。
他没想到,礼红竟用眼睛盯住了千秋,并高傲地昂起了头,千秋有些受不了礼红的目光,轻声骂道:“臭娘们,败在我手中,还摆出这么大架子,你现在不是我的汤队长,而是我的女俘了,我亲手生擒的女俘!你这个贱女人!”
说着,又踢了礼红屁股一脚。
见千秋对礼红又踢又骂,丙夏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耻辱感,他忍无可忍,屈起被捆绑的双腿,用力蹬向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