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带她去海中央,
>把我的怀表交给她。
>钥匙已经苏醒,
>现在,轮到她开门了。”
贝斯猛地抬头。
她记得那只怀表??铜壳雕花,走时不准确,却总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停摆。安有恙去世那天,他把它塞进她手里,说:“等昭华十岁生日那天再给她。”
明天,就是昭华十岁的生日。
“我们必须出发。”她对赶来的助手说,“准备快艇,我要带她去钟所在的位置。”
“可那是禁航区!军方封锁了整片海域!”
“那就绕开雷达。”贝斯眼神坚定,“如果这个世界还需要一点奇迹,那就从让她听见父亲的声音开始。”
同一时刻,陈默已登上一架伪装成气象无人机的高速滑翔机。这是他三年前埋下的最后一条退路,藏在北极圈内一处废弃导航站。启动密码正是母亲临终前那句“别怕黑,光会来找你”的摩斯编码。
飞行途中,系统自动接入一段加密影像??来自火星空间站残余数据库的备份片段。画面中,年轻的柯博阁站在控制台前,身旁站着一位戴着兜帽的女人,面容模糊,但声音清冷如雪:
“如果我们错了呢?如果人类终究无法学会相爱怎么办?”
柯博阁摇头:“那也没关系。至少我们试过用爱作为武器。”
女人轻笑:“所以你把最后的权限锁在了一个孩子的梦里?”
“因为只有孩子,才会相信一句‘我会等你’是真的。”
影像戛然而止。
陈默闭上眼,胸口隐隐作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CM系列”会被选中??他们都不是最强的,也不是最聪明的,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曾在至暗时刻,依然选择相信某个人会回来**。
他自己如此,贝斯如此,安有恙如此,而现在,轮到了昭华。
七小时后,快艇破浪前行,驶入南太平洋深处。天空中的极光环愈发明亮,海水呈现出罕见的银蓝色,仿佛整片海洋都被注入了液态星光。昭华坐在船头,双手捧着那只老旧的怀表,指尖轻轻摩挲着表面裂纹。
“妈妈,它在跳。”她忽然说。
贝斯凑近一看,震惊地发现原本静止的指针竟开始缓缓移动,逆时针旋转,一圈,两圈,三圈……直到定格在某个特定时刻??**凌晨三点十七分**。
正是当年安有恙离世的时间。
下一秒,海底传来低沉的嗡鸣。
一道螺旋状光柱自深渊升起,穿透千米海水,直射天际。光柱中心,隐约可见一座悬浮的建筑轮廓??不是钟,而是一座微型穹顶基地,外形酷似缩小版的“初光”画中海岸神殿。
“反向跃迁成功。”林婉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方舟核心正在对接海底终端!我们侦测到强烈量子纠缠信号,来源……是昭华手中的怀表!”
贝斯紧紧抱住女儿,声音颤抖:“昭华,你还记得爸爸长什么样吗?”
女孩摇头:“我不记得脸……但我记得他的心跳。就像现在这样。”
她将怀表贴在耳边,轻声说:“爸爸,是你吗?”
寂静一秒。
两秒。
突然,怀表内部传出一声极轻的回应:
>“是我。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整个世界仿佛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光柱扩散成一片半透明的投影幕布,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身形瘦削,眼神温柔,穿着旧式科研服,胸前别着一枚菱形徽章。他蹲下身,与投影中的小女孩平视。
“昭华,对不起,爸爸没能陪你长大。”安有恙的声音温和而清晰,“但我一直活在你的梦里,因为你从未忘记我。”
小女孩泪流满面:“爸爸……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