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离开了,大抵是回观众席去了。
当主持人介绍到我的节目时,我深吸一口气,摸了摸琴,上了场。
在我长这么大一来,这是第一次这么紧张。
演出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不敢往台上看一眼,手也有点僵硬,弹得不是那么好。
不过在场的人应该绝大多数都听不出我弹得好不好,所以得过且过了。
直到我目光瞥过妈妈所在的区域时,我看到了妈妈的脸,她的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那种沉溺在幸福中的微笑,霎时间我的心头有一股别样的温暖。
一时间,所有的忧虑和紧张都一扫而空,手指也跟着放松灵活了许多。
即使最近根本没练习过,但是我却觉得比以前任何一次我弹的都要好。
我不时地望向观众席,才发现不仅是妈妈,苏暖、姚梦秋还有关笑美都特别认真地在倾听我的弹奏,脸上露出微笑。
只有姚念面无表情,不过看着她至少也是在听。
这毕竟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大众面前演奏给妈妈听,我一定要给她留下一个非常深刻而且好的印象,要她知道她的儿子也有高光的时刻,也是值得她自豪的孩子,也可以为她争光。
这两首曲子演奏时对我而言感到很漫长又很珍惜,我可以记得清楚每一个我所弹奏的音符的声音,都传递到妈妈的心田,希望她能感受到这两首曲子不为任何人而弹,而是在所有人面前对她的告白。
当我深情的目光投向妈妈时,妈妈的目光正好与我对视。
她的目光先是闪躲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看着我,接着慢慢流露出一丝羞怯感,用手轻抚着自己的鬓发以掩饰这份悸动,再给了我一个别再看她了的眼神。
我满感幸福地凝望着她,仿佛在用心灵对话一般,妈妈的脸开始有点泛红。
她生怕被身旁的姚梦秋和苏暖看出来,目光开始一直闪躲着我,但在我目光的追击下好似又无处可逃。
妈妈如此害羞的模样还甚是有些可爱,真想现在就拿起麦克风当着全场的面向她告白。
我以这样非常自然而又自信的状态将两首曲子弹完,宁静的大堂顿时间掌声四起,而我的耳中只听到了妈妈的掌声。
我的眼里也只有妈妈满意而又幸福的笑容,我也报以她一个宠溺的微笑。
回到后台的我长舒一口气,顿时间感觉刚才弹琴时的状态根本不像自己,甚至有一种被谁附身了的感觉。
那种感觉对于学琴的人来说是很容易分辨的,如果是我的话,要达到刚才那种琴任由我掌控的程度怕是再又个十年也不一定做得到。
而刚才,我甚至都没有去回忆谱子是什么样,手指到了那个点就自然地动起来,无论是节奏还是力度以及对原曲的还原都是恰到好处。
那不是以我的水平能做到的,现在让我再弹一百次恐怕也无法复现。
这种感觉难以言说,但哪怕只有这么一次,我也已经非常满足了。
晚会结束以后,妈妈和其他几位都在礼堂出口处等我。
原来,因为关笑美和苏暖也来了,妈妈心情又很不错,于是她也邀请了她们母女一起去吃饭。
妈妈订的是学校附近的一家饭店,所以大家是一起走过去的,总共也就步行十分钟的样子。
一路上,姚梦秋都在夸我弹得多好多好,苏暖则是在一旁附和。
而妈妈表露着难以掩饰的开心,一直谦虚地笑着说:“哪里哪里,就是个正常水平,其他同学表演得更好的还有很多呢。”
尽管是这样谦虚的回答,但是我就没见过妈妈有停下过笑,她真的是难以一见的开心今天。
这让我认为我参加晚会的选择是对的,能让妈妈感到开心和幸福的事,我都愿意竭尽所能去做到。
妈妈订的是一家小店,之所以订这里我看了一下是因为这店里卫生检查牌子的结果显示的是“优”。
她点的菜相对比较清淡,即使有两三个辣菜也不是太辣的那种。
而且妈妈生怕我吃似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忘叮嘱我不准吃那些菜。
苏暖显然不知道我生病的事,便好奇地问妈妈为什么。
我本以为妈妈会不顾情面地责备我乱吃东西,结果却是很给我面子地笑着跟她说道:“前些天我们去了一家不干净的店,他吃坏了肚子,昨天刚好,肠胃再经不得。”
不得不说,妈妈不仅是在家里的时候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她在其他人面前谈及我时,这个态度和语气也是能明显感觉到变化的。
我本以为我可能会不适应,但真当听到妈妈这么说的时候,我是感觉十分温暖,感受到妈妈是爱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