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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棕褐色木地板上残留着轻微的水痕，明显刚拖过不久，家里的阿姨有固定的打扫时间，但不是在这个时候。

nbsp;nbsp;nbsp;nbsp;骆星发现博古架上多了个空缺。

nbsp;nbsp;nbsp;nbsp;她回想，那个位置先前应该放了一对粉彩瓷罐，罐身上绘有团蝶纹，颜色漂亮。

nbsp;nbsp;nbsp;nbsp;骆星找阿姨问，阿姨说瓷罐碎了。

nbsp;nbsp;nbsp;nbsp;“怎么碎的？”

nbsp;nbsp;nbsp;nbsp;阿姨摇头表示不清楚。

nbsp;nbsp;nbsp;nbsp;骆星联想到今晚章连溪那通透着异样的电话，心底涌出不安。

nbsp;nbsp;nbsp;nbsp;她冲了个热水澡，没多久肚子隐隐作痛，发现来例假了，于是给自己泡了杯热饮，回房间写作业。

nbsp;nbsp;nbsp;nbsp;接近晚上十点，正在充电的手机响起了视频通讯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骆星双腿缩在椅子上，手里转着笔，眼睛望向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江家显的微信头像。

nbsp;nbsp;nbsp;nbsp;她没接。

nbsp;nbsp;nbsp;nbsp;直至时间太长，那边自动挂断了。

nbsp;nbsp;nbsp;nbsp;没过几秒，又响了。

nbsp;nbsp;nbsp;nbsp;第二次。

nbsp;nbsp;nbsp;nbsp;第三次……

nbsp;nbsp;nbsp;nbsp;终于，骆星拿起手机。

nbsp;nbsp;nbsp;nbsp;屏幕里出现的是一张她未料想到的脸，黑桥乐队的鼓手。

nbsp;nbsp;nbsp;nbsp;“喂，喂……骆星，听得见吗？”

nbsp;nbsp;nbsp;nbsp;“江少爷喝醉了！你快把他弄回去！”

nbsp;nbsp;nbsp;nbsp;摄像头翻转，对准了沙发上的人。

nbsp;nbsp;nbsp;nbsp;江家显仰躺在沙发上，眉头紧蹙，闭着眼。他今天穿一身白，瘫软着，像一大滩融化了的雪，看上去确实醉得不轻。

nbsp;nbsp;nbsp;nbsp;骆星让乐队的人送他回家。

nbsp;nbsp;nbsp;nbsp;“不行啊，他不让我们碰，都近不了他的身，一靠近他就发脾气，点名道姓就要你呢。”

nbsp;nbsp;nbsp;nbsp;鼓手说完这句，骆星听见背景里一阵嘈杂的起哄低笑。

nbsp;nbsp;nbsp;nbsp;对面又说：“他刚还吐了，说胃疼，他身体不舒服我们也不能不管啊，真把他一个人扔这里，半夜要出点什么事，谁能负责。”

nbsp;nbsp;nbsp;nbsp;骆星不为所动：“去找裘柯。”

nbsp;nbsp;nbsp;nbsp;说完挂断了视频，继续写没写完的题。

nbsp;nbsp;nbsp;nbsp;笔在草稿纸上算了半天，得出一个特别复杂根本不像正确答案的数字。

nbsp;nbsp;nbsp;nbsp;她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最终还是拿起手机给裘柯打电话，无人接听。她又打给王宁甫，王宁甫陪父母正参加重要的聚会，走不开。

nbsp;nbsp;nbsp;nbsp;还真就一个能帮上忙的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骆星握着手机犹豫片刻，抓起一件外套出门。

nbsp;nbsp;nbsp;nbsp;今晚的路况很堵，网约车走走停停，像每爬行一百米就要停下休憩的老龟，她到厂牌时已经过去了五六十分钟。

nbsp;nbsp;nbsp;nbsp;骆星推门进去，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

nbsp;nbsp;nbsp;nbsp;黯淡灯光下，弥漫的烟雾像夜里飘荡的游魂。高高低低的酒瓶占据着桌面，摊开的食盒里剩一堆残羹冷炙，凝起白色油脂。

nbsp;nbsp;nbsp;nbsp;沙发里一窝男男女女，唯独不见江家显的人影。

nbsp;nbsp;nbsp;nbsp;一个小时前，骆星怎么也联系不上的裘柯，此刻正歪在座椅里玩手机。

nbsp;nbsp;nbsp;nbsp;骆星随手抓起桌上的东西扔过去。

nbsp;nbsp;nbsp;nbsp;几颗骰子纷纷砸中裘柯的脑袋，还有的蹦到他手机屏幕上。

nbsp;nbsp;nbsp;nbsp;他吃痛地咒骂了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愤怒瞪向来人：“谁他妈有病啊！”

nbsp;nbsp;nbsp;nbsp;骆星平静与他对视：“不是电话打不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