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周倾已经离开了,梁溢走出来。连这样的女人都爱梁淙,梁溢不明白,为什么最好的爱,都流向不缺爱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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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倾并没有把梁溢的话放在心上,她觉得梁淙是什么样的人她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何况做生意不趋利没心机,直接飞去巴黎好了,去做圣母吧。
接下来就要到春节了,RB公司的年会梁淙并没有参加,他去了国外的工厂,周倾作为老板,在年会上发了几十万的红包,感谢大家这一年来的辛苦付出。
晚上梁淙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春节他还在外面。
“你的车前面蹭掉了块儿漆,记得去补。”梁淙肯定是没蹭过,跟她说:“自己开的时候注意一点,别抢快,早了那么一秒两秒没什么意义。”
周倾自己都没察觉,“你开车也那个德行,在说你自己吗?”
“我不像有人技术烂。”梁淙也笑,在电话里跟她逗了两句。
公司放假后,周倾去梁淙那取车,果然看见前面有一点点划痕。饶是周倾没有强迫症,也不是完美主义者。但这辆车尚在她的新鲜感内,看着这么个划痕还是有点儿心烦。
周倾坐进车里,看见干干净净的副驾上放着一只蓝色丝绒的首饰盒,很明显是给她的,原来醉翁之意在这。
看那形状大小,很像戒指。
梁淙送了她另一对耳钉。
夹了一张纸条:新年快乐。
他是故意的在试探她,还是吓唬她呢?
她把车开去修,4S店的工作人员告诉她这漆国内没有,要从国外寄过来。要等一段时间,周倾也不着急,便先做了个清洁。
她把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拿下来。原本只是想探个究竟,到底是在哪蹭的,隐隐约约记起来了,有次开去乡下,路面太窄蹭到了旁边停着的三轮车。
梁淙未免太仔细了,这也能注意到。
但看着看着,就调到了别的时间上去。
车一直在梁淙家车库待着,他没怎么开,一共两次。一次是送她回去的那天晚上,另一次是隔了一天的下午,他开去了公司。
录音功能在车机系统中默认的是开启,她没有动过。
说监视有点儿故意,周倾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上想。梁淙开车的时候都特别忙,一直在打电话。
一次是跟梁云峰谈收购,周倾已经知道了。
另一次是与常境通话,说的是同一件事。梁淙就是拖着飓风找不到合适的受让方,不得以找上自己,直接一杀到底。
常境调侃他:“你这算坑梁董吧?也就他拿亲儿子没办法。”
梁淙不在意地道:“这是他自找的。他愿意买单。”
“六旬老人,本该是退休的年纪了,每天都焦头烂额奋战在第一线,都有点儿我见犹怜了。”
常境说:“还有个倾虹集团追着打,真是够头疼的。”
梁淙没说话。
常境说:“你要不要从中调和一下?”
梁淙沉默了一瞬,手指点着方向盘,笑道:“我曾经找过苏荃谈合作条件,被她拒绝了,我不会再谈第二次。这两家要斗个你死我活,于我无关,何必去浪费口舌。无论谁死谁活,我有利可图就行了。”
常境笑了声,“但你和周大小姐
又是这个关系,怎么收场?她不好糊弄。”
梁淙没有回答,简单说了句:“我到家了,挂了。”
周倾也关掉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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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一家人回乡下爷爷奶奶家过年。
别墅的一楼供奉着爸爸的照片,周倾带着周源上香。周倾以前觉得对着静物讲话得不到回应,太无力了。
今年她总算自洽了些,能讲的东西很多,也能静下心来了。比如她终于可以骄傲地告诉爸爸,她在事业上算是取得了小小的成就,解决掉了一些麻烦,不再是什么振兴集团的宏大而虚无的命题,而是可以承担起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