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您还饿着肚子,多少吃些东西垫一垫再去吧。”时芳虽嘴里劝着,手上却没有停,拿了件颜色鲜亮的斗篷帮着知阑穿戴好。
斗篷的大小正好把男装全部遮住。
知阑摘下帽子:“不用了,我不饿,把梳妆台上的牡丹步摇拿来。”
重新梳妆是来不及了,反正在家里,装扮略随意些也是使得的。
不管她额娘能不能应付穆克图家的人,她都得守在她额娘身边才放心。
“时芳,你去喊一队府里的护卫在清思院门口守着,若穆克图家的人有异动,不必顾忌什么,直接把人拿下。”
“是,奴婢这就去。”
知阑匆匆赶到清思院,正好听到里头有人大放厥词:“你今日若不给我一个说法,便是起告到金銮殿,我也要给我家姑娘讨回一个公道!”
“那你们便去告!”知阑清脆的声音带着怒气传入正厅,“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么给乱党的妻女讨公道!”
“你,你胡说什么!”刚刚说话的老妇人,色厉内荏道,“我家好好的姑娘嫁到你们瓜尔佳府当侧夫人,如今人没了,怎么没的,什么时候没的,咱们都还没计较呢!”
“如今连她的女儿也没了,你还说这样诛心的话!”
“你个小妮子,张嘴给人泼这样的脏水,这就是瓜尔佳府的教养吗?”
“怪道她们母女都这样不明不白死了,原是府里嫡夫人厉害不容人,嫡小姐随意血口喷人啊!”
知阑冷笑一声:“怕是我额娘顾及阿玛的脸面没把事情跟你们说清楚。”
知阑在向晚右边落坐,她还没开口呢,就听那老妇人阴阳怪气说道:“长辈们都在客座坐着呢,你一个晚辈,不作陪也就算了,竟然还坐在上座。”
“我就说这瓜尔佳府的教养有问题。”
向晚气得手抖,张口就要唤人把这帮人赶出去。
也是她太宽仁了,还想着让这些人把芷琪带回去安葬。
知阑的脸更冷了几分:“我们府里的教养如何不劳你费心。”
“额娘,我记得侧夫人死的时候,妆奁盒子都是空的?”
向晚点头:“确有其事。”
知阑就说道:“侧夫人的首饰很多都是内造,有迹可查的,你们说,我要不要去步军衙门报案,说她的东西失窃了?”
她话一落,下首的男男女女都不说话了,几个城府浅的,脸上还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张唐你们认识吧?”
“不,不认识,我们不认识!”老妇人连连摇头否认。
知阑懒得跟他们纠缠,直接说道:“这人是白莲教的,是乱党,最近京城风声鹤唳,天天抓乱党你们总知道吧?”
见他们不说话,知阑也不介意,继续说道:“芷琪是侧夫人和他生的。”
“他来我们府上图谋不轨,错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就是真相,明白了吗?”
“一个奸生子,拿张草席裹了扔去乱葬岗也就是了。”
“是我额娘太过心软慈悲,以至于你们蹬鼻子上脸,跟我们要起了公道。”
“我这就派人去步军衙门,说你们跟乱党勾结,你们自己去步军衙门分辩吧!”
“别!格格手下留情。”跟穆克图·绮莲长相有些相似地中年男人立刻求饶,“这事是咱鲁莽,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打扰夫人。”
“咱们这就带着芷琪离开,再不敢麻烦府上。”
知阑冷哼一声:“这里是朝廷命官,正三品大员的府邸,不是由得你们随意撒泼的地方。”
“那格格您说,你要怎么样才会放我们走?”中年男人问道。
知阑就冷冷看着他,不发一语。
中年男人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深深吸了口气,主动说道:“家妹有几件首饰落家里了,我回家后会派人把首饰送回府上。”
知阑看了他一眼,说道:“是所有的首饰。”
中年男人咬牙:“是,是所有的首饰!”
失算了,早知道领了芷琪的尸体回家随意安葬了,也就几两银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