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珩问:“因为他又争又抢,你心软了?”
时崇山在玩打火机,偶尔有一声轻响。
“玄哥是很危险的人,”越执说,“看起来性格最好,做事贴心,从来不会生气。”
“但他其实是野心欲望都极其强烈的人,我也一样。”
也许就是因为那一个吻,以及接下来会有的许多个吻。
也可能是从一开始就本性相同,心意相通。
他决定选他。
徐温玄垂眸看了很久,说:“生日快乐,最聪明的小孔雀。”
越执吹灭蜡烛,让所有愿望随烟雾缭绕升空。
当我发现,我成为你的野心本身时,像是已经能看到接下来的命运。
迂回也好,引诱也好。
是我心甘情愿被你尽占。
第134章海囚·1
陈叔端着清酒,谨慎地敲了两下门。
“进。”
管家步入半露天的高台,抬眼就看见半幕日本黑松随风轻晃。
竹帘如倾泻夜色,把午后曦光都悉数吞尽,让淙淙流水如同淌在深净的黑暗里。
晚香玉瓣被长风吹散,清幽香气被热水蒸腾出莫名的甜腻感。
浴缸是整块的巴西玛瑙,在掏空打磨以后,光线自冷绿渐变至蓝紫,漂亮到极不真实。
灯光从水底深处往上浸透,仿佛要蚀穿无邪的水,把欲念都蔓延到明处。
很难想象,怎样的人会一掷千金买下整块的上好玉石,只为了让笼中雀惬意地泡个澡。
只听水声轻哗,白皙纤长的手探了出来。
青年泡得有些太久了,虽然神色里还泛着病气,但双颊还有指节都泛着薄红。
陈叔不敢看他,只是小声提醒。
“先生不喜欢您喝酒。”
周绫一饮而尽。
七垂十二贯喝起来有股清冽的蜜瓜香气,入口便是丝绸般的浓厚顺滑,尾调泛着白花与糯米的清冽。
他喝得眼角带笑,意犹未尽地又扬起手腕。
陈叔没有再倒,敛声说:“先生今晚就回来了。”
咣当一声,蛇目杯坠在托盘上,蓝白相间的圈纹灯下一晃,像泛毒的眼睛。
周绫淡声应了,陈叔随即示意佣人们过来,扶他去擦拭按摩。
男人出水时像羽翼单薄的病鹤。
他的腰身几乎能看见骨架,从脖颈到小腿,每一处都白净得没有血色。
这已是饲养者再三照顾后的结果。
佣人一时没托住,他失力地弓着身体,如弦月般低垂。
“对……对不起。”
“没事。”周绫说,“是我废物,不怪你。”
佣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丢掉这份福利优渥的工作。
两人把他搀到轮椅上,一人从发丝打理到指甲,一人从脚面按摩到小腿。
药油,香膏,还有冰镇后的银滚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