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络凡镜镜面极大,宛若一湖晶莹剔透的冰,平铺在巨大的石块上面。
二人心照不宣朝络凡镜走去,垂眸,人间之事一桩未见,相反,妧妧倒是第一次看清自己的脸。
作为一名从小习武的战士,她不像普通仙子那般,过分在意自己的皮囊容貌、在意自己日后是否能够嫁给一个好夫婿;她在意的,从来就只有如何变强,以及如何更好的完成使命。
所以,络凡镜内,出现一张和薛均安截然不同的脸。
如果说,薛均安是娇憨顽皮的大小姐。
那么,妧妧便是清冷淡漠的战士,自带一番冷傲无求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
很快,她的身影从镜子里消失,取而代之,出现薛均安的脸。
谷非看起来对这里熟门熟路,马上让络凡镜里出现自己想看的内容。
薛均安的画面一闪而过,很快,徐让欢的一颦一笑映入眼帘。
络凡镜里,出现她和徐让欢初次相遇的场景。
那是她和徐胜大婚当天,她慌慌张张,在宫中四处逃窜,不愿嫁给一个年老的昏君侍寝。
而徐让欢呢?
他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微笑着向她伸手,“姑娘,若是不想嫁给父皇的话,可要跟我走呢?”
……
接下来的桥段就没那么唯美了,更有甚者,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作为当事人,妧妧似乎不用再看下去。
当然了,她也确实没看下去。
此刻,她拧眉看着此前和徐让欢的点点滴滴掠过眼中,满心都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谷非津津有味看着前辈被徐让欢折磨的画面,“啧”了声,摇头,“前辈你也忒惨了,是我我就跑啊。”
谁知妧妧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薄唇微微颤动几下,犹豫片刻,最终问出口,“你方才说……魔界准备攻打天界?”
“是啊。”谷非偏头,看着妧妧,“怎么?前辈怕了?”
妧妧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反问道,“魔界急着攻打天界的原因,可是因为仙君不在?”
“可能吧,”谷非耸了耸肩,“这可不是咱们这个阶级能知道的事儿。”
说完,谷非若有若无看她一眼,“前辈问这个作甚?”
“没什么。”妧妧淡淡移开视线,一双好看的眉毛拧成深重的颜色,心乱如麻。
谷非口中那位即将攻打天界的魔尊……究竟是何人?竟如此急着要毁天灭地。
莫非……
想到什么,女人的瞳孔陡然间放大。
莫非是徐让欢已经堕入魔道?成为魔君?
这般想着,女人的喉结抑不住滚动了几下。
难道任务失败后根本没有任何补救的途径,只能放任历史重演,天地被毁?
不。
不行。
绝不行!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女人身体一瞬间僵直在原地,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可神经大条的谷非却是完全没觉察到她的变化,照旧是一脸漫不经心。
男人双手从背后抱住脑袋,看着络凡镜,仰天长叹,“唉。前辈这完全就是单方面被碾压嘛。没什么好看的。”
说完,他大手一挥,络凡镜上的画面悉数消散。
谷非放下手,揉揉从刚才就一直咕咕叫的肚子,笑眯眯的,“肚子饿了。咱吃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