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女巨人?”银月大尊回忆了一阵,适才猛地想起来。
“这不是江凡当初抓住的紫绛皇女吗?”
“她可是中央皇的女儿,抓回去算是一份不小的功劳吧?”
眼看紫绛皇女艰难撑开虚无裂缝,半截。。。
风停了,沙也静了。青铜巨门在白光中缓缓崩解,化作无数细碎的光尘,随风飘散,仿佛从未存在过。天地间只剩下那道贯穿诸界的光柱,如天梯般连接着万界与虚无。江凡的身影早已消逝,连一丝残魂都未曾留下,可那股意志却深深烙印在每一寸空间、每一道法则之中。
新生的太虚至尊立于虚空之上,周身无光,却让万物自明。他没有面孔,却又似千面万相??农夫、剑修、老僧、稚童……每一个生灵的影子都在他身上流转。他是集体的信念,是无数牺牲汇聚而成的永恒之火。
“轮回已断。”他开口,声音不响,却直达众生心底,“坟墟永封,伪尊不存。”
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在西漠佛国废墟深处,那座埋藏因果轮盘的万僧冢突然震动。泥土翻涌,铜盘自行飞出,悬于半空,其上裂纹密布,却依旧缓缓转动,发出微不可闻的嗡鸣。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中传出:“终于……结束了。”
与此同时,东海海底,沉没神殿的琉璃心灯骤然亮起,光芒穿透万丈海水,照亮整片海域。鲛人们从深海浮出,跪拜于水波之中,泪珠凝成明珠坠落。她们记得那个曾救下全族的白衣人,记得他在风暴之夜手持心灯,逆流而入,只为取回被劫走的族母遗骨。
北境冰原,寂灭碑文拓片在某位边关守将的怀中发烫。那人正巡逻至极寒之地,忽觉胸口滚烫,取出一看,只见碑文竟自行燃烧,化为一道符印没入其眉心。刹那间,他双目清明,脑海中浮现一段陌生记忆:一位披甲修士独战五尊劣贤,血染冰原,最终以自身神格镇压邪祟,换来百年安宁。
“那是……第六世至尊?”守将喃喃,单膝跪地,对着北方重重叩首。
三件信物虽已归位,却并未消失,而是融入天地法则,成为新的秩序基石。从此以后,心灯照见迷途者之路,因果轮盘裁定业力轻重,寂灭碑文镇压一切妄图复苏的黑暗。它们不再是死物,而是活的道则,由万万人共同维系。
而在南天界皇庭之外,新立的石碑前,野花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束。一名少年蹲在碑旁,用小刀一点点刻着什么。他衣衫褴褛,脸上带着风霜之色,手中刀刃钝得几乎无法动石,但他仍执着地刻下两个字:“师兄”。
他是江凡曾在混元州收留过的流浪儿,那时他还只是个偷包子的小贼,被官兵追打至断崖。是江凡一剑斩断锁链,将他救下,并给了他一块干粮和一句:“你可以不做英雄,但别做恶人。”
后来他加入了边境义军,亲眼见过江凡一人挡千军,背对烈焰,屹立不倒。
如今,他只是想让世人知道,那个人,也曾有人牵挂。
……
时光流转,三年后。
混元州迎来百年未有的丰收季。田野金黄,稻浪起伏,孩童在田埂奔跑,笑声洒满山川。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位老人围坐饮茶,谈论着这些年来的变化。
“听说了吗?北境那边,黑棺碎了,劣贤全死了。”一个拄拐的老者说道。
“我孙子在边军,说那天夜里,天上突然亮了,像是日月同出。”另一人接过话茬,“然后所有敌人都跪下了,哭着喊‘至尊降临’,接着就化成了灰。”
“不是什么至尊。”第三位老妇摇头,目光望向远方,“是那个叫江凡的人,回来了。”
众人沉默片刻,举杯敬天。
同一时刻,西漠佛国重建的钟楼内,铜钟第九次鸣响。主持老僧合十低语:“今日,因果轮盘转速减缓七分之一。这意味着,人间少了一桩大孽。”
而在东海,鲛人公主将一盏琉璃灯放入海流,任其随波而去。灯壁内刻着一行小字:“愿君长明,不负初心。”
这盏灯漂洋过海,历经风暴,最终搁浅于一座荒岛。岛上无人,唯有一座破庙,庙中供奉着一件残破羽衣??正是当年江凡所穿的虚空羽衣,仅余半袖,却被当地人奉为圣物。
每逢月圆,便有渔民前来祭拜,祈求平安。他们不知江凡是谁,只听祖辈说:“百年前有个神仙,为了咱们拼尽了命,连魂都没留下。”
他们不懂大道,也不知轮回,但他们记得恩情。
这就是最真实的传承。
……
又五年。
一名少女行走在南天界旧战场,手中捧着一本泛黄古籍。她穿着朴素,眼神清澈,身后跟着一群年纪相仿的少年。他们是各地书院的学生,自发组织了一场“寻迹之旅”,追寻那位传说中的无名者。
“这里就是最后一战的地方。”少女指着远处的断崖,“据《太虚纪略》记载,江凡在此开启逆祭之礼,以己身断轮回。”
“可他真的死了吗?”一个少年问。
“死了。”少女轻声说,“但又没完全死。因为他活在每一个不愿退缩的人心里。”
她走到江凡碑前,放下手中书卷。那是一本手抄的《太虚秘录》,扉页写着:“非为力量,只为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