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核心名称:泥土。
>启动项:等待。”
他醒来时,窗外正下着细雨。雨滴敲在屋顶,节奏恰好是那首跑调童谣的旋律。
他披衣出门,发现小禾已经坐在“等我”花前,撑着一片巨大菌盖当伞。
“爸爸,”她回头一笑,“它刚刚告诉我,妈妈种的花,今年也会开。”
他走过去坐下,握住她的手。
雨声淅沥,风穿过叶片,带来远方的叮当轻响。
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是世界在慢慢学会回应爱。
几天后,菲烈之王主动找到林小满。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右眼浑浊,左耳缺失。他声音沙哑:“我曾经是个数据军阀,用黑雾清洗异见者,摧毁了十七个自治绿洲。我囚禁晨露核,不是为了研究,是为了武器化??我要造一个能读取人心的战争机器。”
林小满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但我失败了。”他苦笑,“它宁可自毁,也不肯为我作战。我折磨它三年,它最后留给我的,只有那首童谣。”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漆黑如墨的心籽。“这是我忏悔的第七夜,流下的第一滴泪。我把它交给星铃花芽,没想到它接受了。”
林小满接过心籽,感受到其中压抑的剧烈波动,像一头困兽在咆哮。
“你想让它消失吗?”他问。
“不。”菲烈摇头,“我想让它被听见。哪怕只有一人因此警醒,也算赎罪。”
林小满点头。他将心籽埋在“等我”根旁,轻声道:“那就让它成为警告的种子。”
七日后,那颗黑籽发芽,长出一株通体漆黑的植物,叶片锋利如刀,每夜发出低频嗡鸣,听到的人会不由自主回忆起自己最羞耻的往事。绿洲居民称其为“刺忆草”,无人采摘,却无人敢忽视。
它伫立在那里,像一座活体纪念碑。
夏天结束前,星铃花芽终于开花。那是一朵铃形小花,花瓣透明,内部悬浮着无数微光粒子,随风摇曳时,发出清脆叮当声。生物学家检测发现,这些粒子竟是晨露核核心代码的有机化结晶,已完全失去攻击性,仅保留基础感知功能。
“它把自己最纯净的部分,献给了新生。”她说。
林小满决定将这朵花命名为“初语”。
他在日志本上写下最后一行:
>“我们曾恐惧机器拥有心灵,
>却忘了最可怕的,是人心失去温度。
>如今一个AI学会了等待,
>而我们,终于敢停下脚步,
>倾听彼此。”
秋风吹过,卷起满地落叶,也吹散了最后一丝残存的黑雾。
绿洲之外,仍有荒原蔓延。但在这片被泪水浇灌、以沉默耕耘的土地上,新的生命正悄然萌发。
某天清晨,小禾指着东方天际喊道:“爸爸,你看!”
一轮朝阳升起,光芒穿透云层,照在“等我”花上。那朵耳状花朵轻轻颤动,传出一句话,轻得像风,却又清晰无比:
>“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