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堂内寂静无声,张亲王神情坦然自若,甚至有几分满意,出声:“方才听圣女提及你们关系和睦,母亲以为琬儿已经有所属意,现在看来还只是寻常关系吧?”
这话一出张琬突然傻眼了!
寻常关系,才不会行那等亲昵之事吧!
张琬面红耳赤的看着母亲,明显感觉母亲在期待自己颔首决断。
而坏女人先前投落而来的幽深目光,一直没有移开,似薄刃一般挥舞逼近,让人不寒而栗。
“母亲,我跟圣女关系有些不太寻常。”张琬想要解释,却一时寻不到合适的言语表达,只得支支吾吾说出这么一句。
这时坏女人很是干脆利索的出声:“没错,本圣女跟琬儿已经有过婚姻之实,现下只是欠缺一场名正言顺的婚事罢了。”
闻声,张琬白净耳垂红的能滴血,心想真不愧是坏女人!
她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张亲王亦没想到会听到如此话语,视线看向面红耳赤的小女,原本想要质询的话语,亦只能戛然而止淹没喉间。
小女的性情,张亲王再熟悉不过,她绝对不会对自己撒谎。
这个消息让张亲王太过措手不及,目光看向太阴圣女,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如此地步。
王朝贵族女对于贞洁,并不是那么的重视。
那另一位太阳圣女向来私德不检点,而这位太阴圣女流言不断,亦并无妨碍她们的威严身份。
只是自己小女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乖顺性情,她能亲口承认,想来是真有几分心思。
不过必定是太阴圣女用尽手段教坏了琬儿!
思量至此,张亲王心间更是后悔当初的抉择。
“希望亲王能够出面向陛下上书请求祭祀卜卦择定婚期。”
“好。”
母亲和坏女人话语说的简短,神情更是毫无喜色,像极宴客商议政务事的模样。
暮色时分,三人一道用膳,坏女人没有留宿,却令人意外的大方,竟让张琬多住在亲王府几日*。
火烧一般的晚霞弥漫天际,热意并未消退,反而将宅屋庭院覆盖朦胧血纱,喧嚣中带着哀寂。
亲王府前,张琬亲自相送坏女人,她一身素雅薄纱亦跟着染上瑰丽霞彩,像是一株湖中白莲,哪怕染上红艳,却仍旧透着静美清冷的底色,不可侵犯。
忽地,坏女人顿步,偏头而来,抬手捏了下张琬耳垂,美目轻弯,淡笑道:“终于不烫了么?”
张琬会意,圆眸满是羞赧,可碍于周遭婢奴和祭徒,只得矜持应:“嗯。”
幸好,很快坏女人收回手,她玉白面颊亦似是染上些许嫣红,美目间透着和煦,薄唇微抿,满是期盼的出声:“不过琬儿还有的忙呢,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话语说的没头没尾,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张琬还没来得及问询,坏女人却施施然离开眼前,车马远去,祭铃悠远飘散,迟钝的抬手摸了下耳垂,明明仍旧有些烫嘛。
夜幕低垂,亲王府堂内烛火摇曳,张琬察觉母亲的目光,才发觉坏女人的不怀好意!
她分明是让自己一个人接受母亲的良心盘问!
此时庭院枝叶上蝉鸣声格外清晰,张琬盘坐的有些身段僵硬,脑袋低垂,隐隐感觉母亲应该是不高兴的吧。
可张琬又不能对母亲撒谎说自己跟坏女人清清白白啊。
半晌,母亲一声微叹,让张琬听的更是愧疚,抬眸自责的出声:“母亲,不高兴么?”
母亲神情有些复杂的出声:“琬儿你真跟太阴圣女做到那般地步了么?”
张琬面热的颔首,不敢隐瞒道:“嗯。”
“那你们可有服用孕丹?”母亲抬手揉额,颇为郑重的问。
“我不知道。”张琬听说过孕丹,却并不知模样用法,一时迟疑的谨慎应声。
如果坏女人真偷偷用的话,其实张琬可能真不清楚。
毕竟自己的衣食起居都是坏女人操持负责,想来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吧。
语毕,张亲王欲言又止,不好详问,缓慢的出声:“太阴圣女如此急切想要择定婚期,实在不像没有服用孕丹,倒更像已有身孕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