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等多久了,还等,”黑皮说,“你看看女生们,都快中暑了。”
叶迟迟咬咬牙:“再等半小时,半小时再不来,我们直接冲。”
她朝人群大喊:“没过十八岁跟我一起进去,十八以上在外面接应,实在不行就报警!进去后千万千万要保持手机联系,地图在群里,别走丢了!”
“知道了,你说八百遍了。”程一水耷拉着眼皮,恹恹道。
她把卸下来的凳子腿一一分了,分到瘦小女生时,瘦小女生问:“我记得你过了十八生日。”
叶迟迟一顿,把棍子放进女生掌心,轻轻嗯了一声。
瘦小女生脸颊晒的通红:“那你进去被抓了怎么办?”
叶迟迟摇摇头,继续把棍子分给其他人:“不会被抓到的。”
她垂下脑袋,自言自语补了一句:“别人去,我不放心。”
——
她看见教学楼上有个撑着伞的人影。
估计是那个傻比老师。
一团黑影跑来,逐渐在瞳孔中放大,女孩子唇钉卸掉了,只在嘴唇下留下一个黑色的小洞。
“你好慢,”祁麟倚靠着旗杆,长时间的暴晒和缺水,让她说话时嗓音嘶哑,“我可是交了保护费的。”
充血的手腕撑满了麻绳,唇钉颤抖着指尖,无从下手。
“能不能快点?”祁麟闭上眼,灼热的阳光一寸寸燃烧着她的皮肤,“我快成烤人干了。”
唇钉手指磨得发红,她蹲下身子,咬住好不容易弄开的绳头,脑袋往后扬起,终于咬开了麻绳。
“唐招泉——又是你!”老师匆匆赶来,指着她们的鼻子骂。
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唇钉又蹲下开始解捆在脚踝的绳子。
“再动一下我再关你三天!”老师扔掉碍事的伞,粗底高跟鞋踏踏响,“别动!”
祁麟一下没了支撑,头晕目眩地倒了下去,她还有意识,双手撑地,地面被太阳烤的发烫,又是一顿火辣辣的疼。
唇钉扶她起来,她唯一的感受是:后背真凉快。
“滚开。”唇钉说。
“你再说一遍!”老师说,“你和她一样,泯顽不灵!”
唇钉拖着她朝反方向走,老师又急匆匆挡在她们面前。
“他们怕你我可不怕,知道你爸来的时候说什么吗?”老师干燥的嘴唇淬了毒似的,充满厌恶地看着她们,“‘别弄死就行’,你就是个臭小三的女儿,一家子贱货,狂什么狂。”
烈阳高照,一滴汗浸入眼睛,祁麟不适地眯起眼。
耳边唇钉没说什么,她似乎并不在意别人说她和她的家庭,只是重复一句:“你滚不滚。”
老师挡在面前,还在输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词语——
“扫把星、杀人犯……”
听到“杀人犯”这三个字后,唇钉鼻息加重,眼神晦暗不明。
她原本想离开的脚步顿住,推开祁麟反手重重刮在女人脸上。
“杀人犯?”
唇钉将女人推搡倒地,小臂禁锢在对方脖颈上,恨恨道:“是你们把她逼死的!”
“咳、咳!”老师脸颊爆红,拼命从嗓子里挤出句子,“唐招泉你忘了?谁替你去电机房的!”
呼吸越来越艰难,老师忍不住咳嗽,却仍一个字一个字使劲往外挤:“果然咳咳、爸妈不是好东西,生出的小孩也不是,咳咳、什么好东西!你害死付云柔,知道医院赔了多少钱吗!”
“你们不配提她的名字!”唇钉激动地反手掐住脖子,手指深深嵌进肉中,她涨红了脸,眼神狠辣,“你以为我想让她死掉吗?!我哪知道——我哪知道她会心脏病发作!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那次去的不是我!”
眼见老师越来越虚弱,祁麟赶忙抱起唇钉。
“你们在干什么!”B带着一帮人跑来,“造反啊!”
男男女女将她们团团围住,缓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