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睨了她一眼,抬手一挥就有无数小厮长随抬着箱子往温府院里送:“瞧你那点子出息,快进去瞧瞧我都送你什么礼了,保准你看得眼睛发直!”
温苒苒看着络绎不绝的小厮们往内涌入,越看越觉得惶恐:“你送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来日我可还不起你的礼!”
“不用你还礼。”康平笑着,爽朗地摆摆手,“这点东西就当是交长寿面的学费了。”
温苒苒听得她这么说,忽觉得坦然许多,当即拍拍胸脯道:“那行,我保准将你教会!”
曾氏瞧着与康平县主相谈甚欢、十分亲昵的温苒苒,暗道这温小娘子有几分手腕能耐,竟能结交到康平县主这般的皇亲国戚。
若是能得县主青眼,那叶家在汴京城内也就算是站稳脚跟了。不说飞黄腾达,但那些高门贵胄人家办个诗会雅集、听个曲儿看个戏什么的也会想着些叶家,到时多结交些人脉,于家中男子们的仕途、儿女们的婚事都是有益的。
曾氏立在当场,想着将来在贵人间谈笑风生的风光日子,直乐得合不拢嘴。
她拉着女儿上前,正欲说话,就见那康平县主看都不曾看她们一眼,与温苒苒说笑着径直进了院。她二人经过程叶身旁时,还顺带着将她也拉了进去。
叶晚棠头一次被这般无视,咬着下唇觉得甚是难堪。
这康平县主也不知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与那温三娘子交好也就罢了,没想到竟连素来就不如我的程叶都放在眼里!
曾氏看了看进去的三人,见着县主连程叶都叫上了,不禁转眸看向身侧的女儿:“棠儿,你与阿叶日日都在一块儿,她跟县主这般要好,怎的县主见了你却像是不认识你一般?”
叶晚棠本就觉着难堪,听母亲这般问尴尬地抿抿唇:“我才来汴京多久,哪里比得上阿叶?她自幼长在汴京,自是比我有许多机会结交名门贵女。”
她说着,心中不由得冷哼一声:阿叶那般资质,便是结交到县主也不过是她近水楼台罢了,若是换了我,定是要比她强上百倍!
曾氏听得此言也是点点头:“也是,要是你长在汴京,不知会结交到多少名门闺秀。以你的才华,也定当是京中闺秀中最优秀的那个。”
她说着,偏头看了程老板一眼:“阿叶也是,也不为她表姐引见引见。”
“县主金枝玉叶,岂是阿叶能说得算的?”叶书岱轻斥一句,随后看向程老板笑道,“阿叶如今竟这般有出息,连康平县主都颇为看重她。”
程老板在人堆里打交道,自是明白他们夫妇俩的意思,不过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罢了。
他笑了两声:“阿叶自幼被我娇惯坏了,难登大雅之堂,是因着温小娘子这层关系才能在县主跟前露露脸,平日里也说不上什么话,莫要高看她了。若要说,还是温小娘子与县主亲近些,今日是温小娘子的乔迁之喜,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曾氏听见这话十分不满,叶书岱笑着点头,旋即与程老板一同进去。
叶晚棠跟在后面,面色甚为不悦:不愧是商贾之人,谎话随口便能诌出来。程叶与县主在饭桌上明明是相谈甚欢,姑丈定是怕我越过了他的宝贝女儿才会这般拦着!
程叶自幼就不如我,那温小娘子也不过是借着开店的便利才能识得县主,不过是两个商户女罢了,怎可与我相提并论!
叶晚棠行至院中,整理一番深吸口气走至康平县主身旁笑吟吟地行礼:“见过县主。”
康平睨了她一眼并未搭话,她最厌恶的就是这般狗眼看人低的人。
以为她是普通门户家的女儿便处处看不起,说的话都是夹枪带棒,如今知道她是县主便又凑过来逢迎谄媚。这叶晚棠若还是当初那般作为,她还高看她一眼,如此当真是没意思极了。
康平翻了好大一个白眼,程叶左右看看指着托盘上的两条珠串将话转开:“这两条玉髓实在是好看!”
温苒苒见了也点点头,质地细腻,通透如冰,确实好看。
康平摆摆手:“这玉髓不值什么钱,不过就是样子好看,我给苒苒与茹茹各捎带了一条,戴个样子罢了。阿叶你若喜欢,我下回也给你带一条戴着玩。”
“那我就不客气了。”程叶抿着唇笑,拉着温苒苒的手直道,“我这可是沾了你的光。”
叶晚棠弯着膝盖,眼看着她们三人玩笑没一人搭理她,自觉如芒在背、窘迫难当。她悄悄起身,眼眶都红了一圈。
叶晚棠看了眼温苒苒,手中丝帕都攥出了褶子:区区一个商户女神气什么?泥巴地里的出身,还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温苒苒无暇搭理那酸的冒水的目光,眼中只能瞧得见康平送来的那几箱子的礼,喜得她眉开眼笑。
这一箱箱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应有尽有,连箱子角落里最不起眼的珍珠都有鹌鹑蛋大小。
她看着看着不禁抬头望了望天,心中默默祈祷:下次请让我穿越成权二代!让我堕落!!让我享受享受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
温茹茹听见外头热热闹闹的赶忙从屋中出来,她见是康平县主与程叶来了,立刻笑着迎了过来:“怎的来得这样早?快进去喝茶!我今日泡了花果茶,用的果子干还是三妹妹去岁收来晾的呢!”
“苒苒晾的果子定是要比外头卖的好!”康平县主乐呵呵地跟着温茹茹往厅里去,“正好去给你家老太太请安。”
她说着回头看向温苒苒:“苒苒你自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温苒苒笑着点点头,把人交给二姐姐招待。
她左右看了一圈,想着叫阿行和大哥哥他们将东西抬进去,却是没寻到阿行的影子。
“大哥哥!”温苒苒唤了一声,“阿行呢?”
温荣将桌子放下,擦擦额上的汗:“我方才见他从后门出去了,说是有些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