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苒苒把肥肠放入锅中,顺手放了些葱段后抬头:“就这么当场拒收也不好看……这样吧,三叔您把叶家的礼和礼单放在一块封上,等日后叶家有个什么事,咱们再把东西原样随回去就是。”
“成!我这就回去跟大哥说。”温俊良又拿了一块炸好的里脊送入口中,“三丫头,我走了啊,有事叫我!”
“可不敢叫您!”温苒苒笑着把人送走,“您要是多来几趟,这席面到晚上我都做不完!”
温俊良撇撇嘴:“瞧你小气的!跟你三婶婶越来越像了!”
“那三叔把方才吃的里脊肉给我吐出来!”
“我不!”温俊良说着,便一溜烟跑了。
温苒苒看着温俊良的背影直摇头,心里却当真是羡慕她的这位三叔,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孩童似的,约莫这辈子最大的烦恼便是不知晚上饭究竟要吃什么。
她收回目光,将锅中的肥肠捞出反复清洗,直至水清澈无杂质后,再将肥肠切分成小段。
温苒苒游刃有余地备菜,却见康平又满脸不悦地钻了进来:“苒苒你是没瞧见,那林晚棠对你家老太太的亲热劲,瞧着都把自己当成亲孙女了。我还没见过上赶着给人当孙子的。”
“不过你家老太太对她倒是不怎么热络,只问了两句年岁几何、都读过什么书便不怎么再搭话了。”
温苒苒给她盛了一小碗红豆麻薯汤圆:“二姐姐从前在家中提起过她,祖母很是不喜欢这种时常贬损自家姐妹的小娘子。”
“可不是?没见谁像她那般明里暗里贬低自家堂姐妹、表姐妹的。”康平把碗接过来,“她以为将阿叶贬下去,自己便是最优秀的那个了,殊不知兄弟姐妹同气连枝,拧成一股绳才是正理。”
康平说着,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瞬间扬起眉毛,面上那点不虞立时烟消云散:“这个好这个好!”
热气腾腾的红豆炖的软烂绵密,入口是香浓醇厚的红豆香气。麻薯裹满了黏糊糊的红豆,软滑可口,带着浓郁的米香和些许牛乳香味。
这汤圆也很是美味,皮薄馅大,牙齿轻轻一划,其中的黑芝麻馅便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香醇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最重要的是这道甜品甜而不腻,处处都是恰到好处,康平一碗下肚仍是意犹未尽:“苒苒,你煮的多嘛?能不能再给我盛一碗?”
温苒苒笑着将碗收了:“你还是留着些肚子吧,等会儿还有旁的吃食呢!”
“也是!”康平满脸期盼,笑呵呵道,“我算是知晓为何你家三叔总喜欢在厨房里蹲着了,什么都能先吃到嘴。”
“我家三叔小孩心性。”温苒苒将早晨送来的鲈鱼开膛破肚收拾干净,“在厨房里偷嘴吃的都是孩童,他倒好,几十岁了还这般。”
“我倒是喜欢你三叔的性子,家里有这样一位叔父定是有许多乐子。”
“快算了吧,让人愁的时候也是真的愁!”温苒苒笑着将几条鱼放在一旁的葱姜水中腌制,转头将自己的剁椒坛子端出来,“对了,你方才来时说有事要与我商量,是何事?”
康平兀地抬手拍了下脑门:“瞧我这记性!是请帖的事。”
“请帖?”温苒苒一愣,转头看向康平。
“你前些日子送来的请帖十分精巧,我便拿给我母亲瞧了瞧。她瞧了十分喜欢,让我问问你帖子是在哪家制的,估摸着是想下个月生辰宴时用。”
温苒苒听了连忙放下手中的坛子,眼中迸发出一道亮光。
商机!新的商机!
康平见温苒苒这个反应,眉毛一挑,心中已有了猜想:“莫非那请帖是你家大伯父和大哥哥制的?”
温苒苒笑眯眯地点点头,心中快速思考每封帖子赚多少合适。
都是朋友,收个两三百文意思意思算了。主要是借着康平家将广告打出去,到时定会有不少人找上门来要定制请帖!
康平惊讶得瞪眼睛:“呀!你家大伯父他们竟如此能干,不光会刻杯子,连请帖都制得这般精致。”
“都是一家人,那便更好办了。”康平竖起食指,“每封一两银子如何?”
“一两?”温苒苒不由得一愣,方才笑得弯弯的眼睛瞪得滚圆。
“一两不够?”康平赶忙又竖起根手指,“那每封二两银子?”
温苒苒见她价格喊得越来越离谱,赶忙将她的手按下:“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康平瞧着满脸认真的温苒苒,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是头回见有人嫌钱多的!你这般实心眼儿,不知少赚了多少银子。”
“那你打算要多少银子?”
温苒苒略略思忖一瞬,笑嘻嘻地道:“每封二百八十八文如何?二八八,尔发发,吉利!”
“听着确实吉利,可是……”康平仍是觉得不妥,“就你家大伯伯那手艺,我出一两银子都算是占便宜了,二八八实在是太便宜了些。”
“这账不能这么算,说起来还是我们占了你的便宜。”温苒
苒仔仔细细同她解释道,“你母亲的生辰宴必会遍邀名门望族,那些高门大户见了我大伯父制的请帖,保不准就有人像你母亲那般也托人打听,这生意不就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