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阿行你回来了!”温苒苒见着他起身过去,“吃了吗?我在厨房里给你留了一屉桂花米糕。”
齐衍垂眸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小娘子,想起她方才的话来。
若是父皇认得她,定要日日跟在她后头讨东西吃。
他眸中漾起些许笑意,忽就想见到那天,定是十分有趣。
温苒苒怕他找不到米糕放在何处,笑盈盈地拉着他过去,边走边道:“你还想吃什么?”
“米糕就够。”
“那怎么能够?我再给你做些虾饺。”
温逸良和沈氏望着那一双小儿女,两相对视几眼都低头笑笑。
温俊良看着那霍行却是止不住地皱眉:“这阿行什么都好,功夫不错、人也稳重,但总是神秘兮兮的,有时候都找不着人。”
他看向孙氏,忽地有些恐慌:“他身上不会是有什么案子吧!”
“能有什么案子?你可见官府张贴过抓捕犯人的告示?”孙氏瞪了他一眼,“不过……我总觉着他有些面善,好像是在哪见过似的。”
“是了。”梁氏深思片刻也不由得点点头,“起先我还没觉得,方才听三弟妹这么一说也是觉得仿佛是在何处见过,亦或是模样有些像我从前见过的什么人,但又想不起来。”
“阿行那孩子眉目清正,无一丝浊气,想来也是出身于清明正派人家。”温逸良出声道,“他当初为救苒苒身负重伤,怎么看都是个赤诚心善的好孩子。”
沈氏现下想起那晚犹是心惊胆战:“是呀!我都不敢想,若不是苒苒命好遇见了阿行,怕是当晚就……”
温荣用力地点点头:“阿行人不错,话不多,但是有事他是真上!”不过……做我家三妹夫还差些。
这世上就没人能配得上我家三妹妹!
温荣转念一想,忽又觉得入赘也不是不可以。如此一来,他家三妹妹就能永远在家里了!兄妹一处,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才好!
温老太太适时开口:“无论将来发生何事,他都是咱们温家的恩人,绝不可忘恩负义!”
“是,儿子儿媳、孙儿孙女都记下了。”
日头西斜,霞光万里。天边的云一忽像穿戴着斗笠的渔夫、一忽像肥硕的鲤鱼,一会像画舫游船、一会像亭台楼阁……变幻得十分热闹,像是要给人们唱场大戏。
温家人坐在院中,亲亲热热地用饭赏云,很是闲散惬意。
翌日,天头晴好,已有了微微热气。
“这天热得真快!”孙氏笑着道,“再过俩月便入夏了。”
“可不?”沈氏笑着捏捏温苒苒的鼻子,“到了下至,我家苒苒便又长大一岁了。”
那边套马车的齐衍闻言动作微微一顿,回眸望向温苒苒若有所思。
温苒苒微愣,旋即弯弯眼眸掩饰眼中的茫然。
前世园长妈妈说她是初夏时候生的,但具体哪日却是不知。现下想来,她或许跟原主一样,也是夏至那日出生的。
这世上大概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
她这一生有两个生日,第一个生日是院长妈妈见到她那日,第二个生日是被师父带回去那日。温苒苒长这么大还是头回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
夏至,正是亭亭如盖时,一如她的名字苒苒。
温苒苒笑着低头,心中百感交集。
不远处的齐衍默默望着那个安安静静低着头的小娘子,心头有股别样钝痛四散开来。
他从没见过她这般样子。
梁氏轻轻抚着她的背:“所幸今年的境况比去年要好上许多,到时定要给苒苒好好操办一番。”
沈氏抿着唇笑,想起去岁夏至正赶上家中落难那段晦暗日子。全家上下都在忙着求亲告友、走动筹钱。最困顿时连米面都没有,哪里顾得上给苒苒过生?
她眼眶酸涩,摸摸女儿的头发哽咽道:“大嫂说得对,今年定要好好热闹热闹!”
孙氏想了想笑着开口提议:“不若到时咱们去范楼订桌席面?咱们都是笨手笨脚的,做出来的吃食猫狗都嫌,总不好叫苒苒这个小寿星下厨不是?”
“这不错!”温俊良立马凑了过来,满脸兴奋,“说
起来,我自己都记不得上回去范楼是什么时候了!”
温荣也是兴冲冲地点点头:“他家的炙鸽子一绝!咱到时每人来上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