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羽书敛眸,终于还是刻意提起到了这件事,但只打算探探深浅,点到为止。
姚盏年尽力抬着脑袋让人捏着脸,闻言,神色肉眼可见蔫了瞬,闷声“嗯”了句,示意自己有在好好听人说话。
喻羽书中指上常年戴着个朴素款式的银戒指,粘上了空调冷风气,此刻硌在他指缝里,摸在姚盏年脸上,有一圈不能够可以被忽视掉的凉意。
对方好像在说着什么。
姚盏年已经好久没跟他面对面,贴得这么近过,近到连对方此刻鲜活热烈的心脏跳动声都可以聆听地一清二楚。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他原本是想着,先体面跟喻羽书没头没脑地道一句好久未见的……
……不是很好意思的说,在许久之前,有那么一段无端消沉的时日,他站在在浴室的蒸腾水雾里,看着满瓷砖从他身上冲刷下来的、却始终颜色不见稀释的血色时候,看着恍若再也擦不干净、摆脱不掉的浓烈腥甜味道,是有满腔空茫,无差别怨恨过得。
那段时日大概是因为水逆,每次抽到的副本都是高阶难度。纵使姚盏年最终还是把自己的队友完完本本全都给带了出来,也无一人死亡。
但毕竟每次也都伤势惨烈。
他内里越发惶恐消沉,面上却撑起微笑。明明都疼到抑制不住得颤身,但为了不让他担心,全员仍旧各个笑的阳光开朗,离开之际朝他高高挥手呐喊道:“队长明天见!”
“……明天见。”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留下带有满地点点猩红颜色的脚印。
硬逼着自己勾勒出来的笑容敛了下来。
不止一次的,怨恨自己是个废物,怨恨自己没把人全头全尾保护彻底,队员保护不好,小叔保护不好,自己也保护不好。
最开始只是一个人的时候鼓足志气,只是为了系统的一个可以“回来”的、不知真假的空茫愿望,想去争取一条都不知道存不存在在尽头那边的,两个人的活路。
结果到了最后,背负的东西开始越来越多,他的身边逐渐环绕上来了很多人。于是,他开始变得连氧气都不敢多喘,不敢泄气,不敢缅怀,不敢回头看,求生不得道,求死更是窝囊。
……他甚至无端怨恨猜忌过,或许,喻羽书根本就不在乎他。
他还没来得及兑现所有特别喜欢他的承诺,就选择冷心冷情、猝不及防把他单独抛弃在这个世界上,把他就这样、随随便便就丢在好像永远逃脱不来的、一次次的世界重启里,担上来让他几近喘不过气来的“责任”。
循环,往复。
不得死志。
*
姚盏年在面前人困惑的挥手里,缓过神来。
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耳朵小叔的试探问话,目光空落落的迷茫望着人。
……所以,是在怪他没有分寸,没大没小的意思吗。
毕竟,从来没这么过界过。
……后悔带他回家了吧。
“……对不起小叔,以后不会了。”
……差点忘了,这个也才是初始时候的时间段,这个时候的喻羽书,不论之后如何,起码现在还是不喜欢他的。
姚盏年蓦然间心脏肿胀刺痛,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方才只是轻微的可以被忽视的胃此刻终于一抽一抽地彰显出来了存在感,翻江倒海的开始犯恶心。
他把手抽了回来缩回自己座位上,保持开距离,自顾自得跟人道歉,没能看到喻羽书瞬间慌乱怔然的神情。
双臂交叉在胃部死死按压着,平复着呼吸,上身附在自己腿上,脸直接埋在了胳膊上。他错觉自己的声音恍若是从远处,飘渺传出来的:
“……我之后,会保持距离的。”
“……你不能不要我。”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