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推开的那一刻,整条宁荣街仿佛骤然陷入凝滞;
一个身影从车内缓缓走出——
那人身着朱红色国公蟒袍,玉带缠腰,头戴金丝累珠冠,冠顶上嵌着一枚夜明宝珠,衬得其人如神祇临凡,光华逼人。
他微微抬眸,那双眼睛锐利深邃,令人不敢直视。
贾玌——
贾府上下所有人,包括贾宝玉在内,全都愣住了
贾玌立于车辕之上,周身朱红蟒袍映着数百盏灯笼的火光,竟像是披着一层燃烧的红霞。
金丝冠上那颗夜明珠氤氲生辉,照得他眉目如画又凛然不可犯——那张俊美的面容明明熟悉至极,却因浸染了战场杀伐之气,平添三分摄人的凌厉。
——本就生得俊秀,时隔不过一年光景,今日一见,这位十七岁的少年国公竟比他们印象中的还要耀眼三分!
那股战场磨练出来的杀伐之气与他本就出众的容貌糅合在一起,竟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锋芒与贵气。
哗啦——
台阶两侧的丫鬟小厮们不约而同跪倒一片。
绣橘正捧着茶盘候着,乍见这贾玌这般气势,手上一抖,茶盏险些落地。
好在晴雯眼疾手快扶住,二人相视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之色——离府时还是个清俊少年,如今竟有了这般迫人的威势!
沿街百姓更是骚动起来。几个胆大的妇人踮着脚指指点点:
这就是贾家那位小国公?天爷!这通身的气派,真真是天神下凡呐!
听说辽东一仗,单单就往那一站,就吓坏了建奴!茶楼上的老秀才眯着眼连连点头,瞧瞧那眼神,比刀子还利三分!
恭贺国公爷凯旋!
贾敬率先俯身行礼。
贾玌疾步上前,在父亲双膝触地前稳稳托住他的手臂:父亲不必如此。
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处覆着薄茧,那是常年手握刀剑的痕迹。
贾敬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儿子,不由眼眶热:好。。。好
后头贾赦贾政领着众兄弟早已行礼恭迎。
贾玌搀扶起父亲贾敬后,目光扫过阶前跪着的众人。
那目光如春风化雨,竟将先前的凛冽锋芒尽数收敛,换作了温和笑意。
大老爷请起。他上前两步扶起跪在前排的贾赦,双手托得极稳,竟让这位素来倨傲的大老爷不由红了眼眶,您是老国公长子,何须行此大礼?
贾赦手指微颤,握着侄儿的手竟舍不得放开:好侄儿。。。好啊
他想起多年前那个被自己漠视的庶子贾琮,再看看眼前这位气度沉稳的少年国公,心中既愧又喜。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贾玌笑意更深,轻轻拍了拍贾赦的手背,又转向一旁的贾政,二老爷辛苦了。
这一声二老爷喊得真情实意,贾政顿时心头一热。
向来方正的脸上难得露出欣慰笑容,但依旧端着身份行礼回应:国公爷为国征战,光耀门楣,才是真辛苦。
sabq。。sab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