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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风随：还好，我身体挺好的。

nbsp;nbsp;nbsp;nbsp;回的是山千四个月前询问的信息，她若有所思注视着这行简单的文字，身形一晃，出现在底州那座郊外的工厂。

nbsp;nbsp;nbsp;nbsp;来之前，她不知道风随会不会在这儿，但现在，她感受到风随的气息。

nbsp;nbsp;nbsp;nbsp;工厂仍是被高耸的围墙环绕，那些写着“禁止进入”的提示牌子比山千第一次看到多了很多锈斑，缠绕在大门的刀片和铁丝比记忆中多了不少。

nbsp;nbsp;nbsp;nbsp;山千一靠近，大门中央锈迹斑斑的小盒子发出“叮”的声，随后门张开，伴随着沉闷的电子声音：“欢迎光临。”

nbsp;nbsp;nbsp;nbsp;她大步流星踏入其中，工厂内部依旧花开盎然，芳香四溢，翠绿的草长高许多，将散落其中的金属齿轮和铁制部件藏得看不太清。

nbsp;nbsp;nbsp;nbsp;无论什么时候来，这座工厂都是春意浓浓的样子，山千环视四周，便直接从正门进入工厂，推开门就看到地面胡乱放着机械。

nbsp;nbsp;nbsp;nbsp;这些样式大有不同的机械，或生锈或损坏，有些表面还覆满了绿色爬藤，她放眼看去，锈斑和爬藤是工厂里最多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相比于外面春和景明的美丽画面，内部则是荒凉破败，好像被人遗弃很多年，也没人想起，自然侵蚀了这里，也布置了这里。

nbsp;nbsp;nbsp;nbsp;山千抿了抿唇，朝着感知到风随气息的房间走去，按下门把手，先是听到悠长的乐声，而后一眼看到床上的骨瘦如柴的风随。

nbsp;nbsp;nbsp;nbsp;“老板？”风随投来视线，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nbsp;nbsp;nbsp;nbsp;她的声音是哑的，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nbsp;nbsp;nbsp;nbsp;山千快步走过去：“你又犯病了？怎么不去医院？”

nbsp;nbsp;nbsp;nbsp;“没必要啦，小毛病而已。”

nbsp;nbsp;nbsp;nbsp;“连床都起不来，还说小毛病？”

nbsp;nbsp;nbsp;nbsp;风随笑笑，喘了几口气：“挺好的，真的，我觉得挺好的。”

nbsp;nbsp;nbsp;nbsp;山千皱眉：“这里有没有药？”

nbsp;nbsp;nbsp;nbsp;“我吃过了。”

nbsp;nbsp;nbsp;nbsp;“要喝水吗？”

nbsp;nbsp;nbsp;nbsp;“不用了。”

nbsp;nbsp;nbsp;nbsp;音乐还在房间里回荡，绵延婉转，偶尔会有几次音符欢快跳动的时段，像窗外的阳光和鲜花，让人想到鲜明的春天光景。

nbsp;nbsp;nbsp;nbsp;山千没发现收音机或者八音盒，不过也不在乎这个，认真看看风随：“这么久，你究竟在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风随微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很轻，语速也很慢，“我在做着一些事情，但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段话她说得异常疲惫，最后不得不张嘴呼吸。

nbsp;nbsp;nbsp;nbsp;山千问：“具体都有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风随缄默不语，眼皮都快要阖上。

nbsp;nbsp;nbsp;nbsp;山千也没追问，静静等待着。

nbsp;nbsp;nbsp;nbsp;将近一个小时后，风随倏然开口，轻声询问：“老板，如果我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呢？”

nbsp;nbsp;nbsp;nbsp;山千问她：“开不开心由我决定，你应该举例会做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比如欺骗，比如背叛之类的。”

nbsp;nbsp;nbsp;nbsp;“我会杀掉你的。”

nbsp;nbsp;nbsp;nbsp;“……”风随注视着她的眼睛，“好凶啊，你就不能溺爱我一下吗？”

nbsp;nbsp;nbsp;nbsp;山千只是说：“会让我溺爱的人，是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表情和平常一样冷淡，看不出是不是在开玩笑。

nbsp;nbsp;nbsp;nbsp;风随说：“我是说如果，老板啊，我们可是朋友。”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我们是朋友，”山千说，“但我没在骗你。”

nbsp;nbsp;nbsp;nbsp;风随笑起来，笑了会儿，她说：“老板，人在生病的时候就爱胡思乱想，嗯……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小时候的故事？”

nbsp;nbsp;nbsp;nbsp;“从来没有。”

nbsp;nbsp;nbsp;nbsp;“哦，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风随又疲倦地闭眼，“我小时候病更严重，有时，连续几个月不能出门。”

nbsp;nbsp;nbsp;nbsp;她讲得奇慢，一句话说完要停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