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压迫感靠近,辛慈忍不住退了一步。
“逼迫也好,自愿也罢,不论是哪种都改不了他要带你逃走的事实。”邵景申站定在辛慈面前,眼前的人沾满了脏污,衣裳也被刮破了几处,胳膊小腿上到处都是细小的伤痕,灰头土脸的落败样,可还是高高仰着头不肯服软。
刚刚辛慈走过来,邵景申就注意到了她走路姿势有些不对,想必脚也是伤到了,他是气,但更多的却是心疼,他想上去抱抱她亲亲她给她安慰,可是那只高傲的小孔雀从不愿意在他面前低头示弱。
邵景申弯腰脸凑到辛慈面前,不过一拳的距离,两人呼吸相闻,辛慈瞪着他一点不肯认输,邵景申从她眼里能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这样近的距离,可他仍觉得远,他走不进辛慈心里。
这场戏他不能心软。
邵景申直起身,略过辛慈,走到卢顺旁边蹲下,神色冷漠,语气平淡:“卢大哥,我说过吧,不要再招惹辛慈,为什么从来都不听呢?”
卢顺冷哼一声,“招惹了又如何,要杀你就快点,少废话。”
邵景申听闻倒是笑了笑,笑不及眼底。
辛慈心里一紧,慌乱再次拦到他和卢顺中间,“我说了,和卢大哥无关,就算看在往日情面上,你也不能恩将仇报!”
“辛慈。”卢顺看辛慈冲了上来,立马拉住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为自己冲动。
“我又没说要杀他,你着急什么?”邵景申掐住辛慈的下巴,“杀他太放过他了。”
邵景申侧过头朝后面的卢顺开口:“我上次折断了手臂作为提醒,可卢大哥伤还没好又来犯,那今日就先砍了这双作怪的手吧。”
“不可以!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做对得起谁,要是没有卢大哥,你早就死了!”辛慈再次挡住邵景申的视线,“他对你的好你可以不计,那卢大娘呢?她的恩情你也不顾了吗!?”
“我都能不顾你的养育之情强要了你,又怎么可能在乎那些狗屁恩情。”邵景申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在坐在地上那对苦命鸳鸯,从腰间拔出佩剑。
清脆的出鞘声吓得辛慈立马站起来护住卢顺,“你要动他,那就先杀了我!”
邵景申看着辛慈毅然要保护卢顺的样子,脸色阴沉得可怕,举着剑的手一挥,剑刃立刻便抵在了辛慈的颈间。
辛慈看着他,一点惧怕的神色也没有,也不躲开,笔直地站着,安然等待他杀了自己。
邵景申终于懂极怒反笑这个词了,看着辛慈甘愿为一个男人去死,他简直要疯了,握着剑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胸膛剧烈起伏,有一股想要杀人噬血的冲动。
“辛慈…咳咳…不要…”卢顺浑身痛的站不起来,只能去拉辛慈的裙摆,说话太激动带起全身不适,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你不…要…为我咳咳…这样。”
辛慈不为所动,依旧倔强地和邵景申眼神对峙。
她如何都可以,可是卢大哥她一定要保住,她这一次绝对不要低头。
两个人在沉默中对视,谁也不肯妥协,邵景申看不到辛慈想服软的迹象,气极反笑:“好啊,既然你想要和他共死,那我就偏不如你所愿。”
邵景申丢开剑,一把拉过辛慈拉入怀里禁锢,朝一旁待命的傅杨发令:“砍了卢顺的手脚!”
“你敢!”辛慈疯狂打他推他,可邵景申纹丝不动,辛慈见傅杨已经举剑,下一秒就要落在卢顺的手臂上,她惊恐尖叫,眼泪直流,“不要!不要!傅杨不要!”
卢顺看邵景申是不会动辛慈的样子,坦然闭上眼接受一切。
辛慈知道傅杨这个人只听邵景申的话,没有邵景申说停,他就一定不会停,辛慈急的抓紧邵景申的手臂,疯狂摇头求饶,“不要,求求你不要,你打我杀我砍我的手都可以,求求你不要伤害卢大哥,是我的错,和卢大哥没有关系,全是是我的错。”
见邵景申并没有说话,傅杨没有任何犹豫落剑,锋利的剑身割破衣服狠扎进血肉里,染红了整片袖口,卢顺拧着眉咬着牙不吭一声,辛慈崩溃尖叫,泪糊了满面,她身子颤抖个不停,可仍拉着邵景申哭诉求饶:“都是我的错,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我和你回京,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求你放过他,都是我的错,我真的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