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送饭的人说,绿果已经十多天没发病了。这小丫头,意志倒是挺坚定。
苏酥观察绿果,瞧她神情气爽,全然没了被毒物控制时的神志不清。
就是人瘦了些,毕竟,古代曼陀罗花不似现代毒品那般成瘾,虽然剂量大,但只要狠了心戒,还是能戒掉的,而绿果,显然是戒毒成功了的典范。
“好了,绿果,你已经戒毒成功了,可以跟我回阿哥所了。”苏酥打开尘封多日的柴房门,绿果感觉恍若隔世。
她像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儿,奋力抬手触摸着这遥不可及的日光。
苏酥看着,心里犹生了一种不自在:“绿果,你可怨我?”
“奴婢不怨。”绿果依旧跟往常一样,在回到阿哥所后,她挑了好大一通毛病。
“这个花都开败了怎么还摆在这儿?”
“这地上的落叶怎么没人扫?”
“殿下妆台上的梳子用完怎么不放回去?”
“我走了你们就是这样照顾殿下的。”
绿果正规训着小宫女们,突然,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沈将军好。”
沈鹤径直进屋:“你答应我的谢礼呢?这都第九天了,怎么还没给我?”他等不及似地伸手讨要。
“手工做得,哪有那么快?”苏酥拍了他伸出的手心一下,反被沈鹤握住:“那得多久?”
“还得半个月吧。”苏酥说完见他不满,便拉着他坐下:“慢工出细活。”她给沈鹤倒了杯铁观音,素白的手竟比白瓷壶还要白几分,白得煞眼。
“你听说了吗?贵妃被关进冷宫后整日咒骂,父皇念及旧情把她放出来了,只是去号降位成妃,这下她连四妃也不是了,足足比贵妃低了两个台阶呢。”苏酥细讲着贵妃的惨状。
宫里,贵妃之下是贤良淑德,她们位居四妃,四妃之下才是普通妃子。
据苏酥所知,这李金秀往日没少仗着自己膝下有子欺负人。可以说,现居贤良淑德的四妃,没一位和李金秀对付的。
往后,李金秀算是有得受了。
“提无关的人做什么?她这样你不高兴?”沈鹤手撑着下巴,觉得自己最近胡子貌似长得有些快了。
苏酥晲了他一眼:“你真没情趣,我跟你说点闲话还不行了。”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她凑近沈鹤:“你胡子怎么长了?”
她双指捏着沈鹤略带胡茬的下巴,有些扎手:“不如我给你刮刮吧。”
她语气激动:“绿果,你给我拿把小刀来,记得要镰刀那样弯的。”
“拿刀做什么?不都用线吗?”沈鹤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办事,你放心。”苏酥将沈鹤一把推到床上,样子不怀好意。
“拿来了,殿下。”绿果把刀递给苏酥,随后朝沈鹤投去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苏酥,如果我毁容了你会不会嫌弃我?”沈鹤举着苏酥要落下的手,发出灵魂一问。
“那我包的呀。”苏酥意识到不对闭嘴,糟糕,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如刽子手般举着刀,连忙找补:“诶呀,我是说我给你刮胡子,包不会出事的。”
“咕咚。”沈鹤咽了口口水,由着冰冷的刀刃在他脸上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