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宫里的老人瞬间变脸,不过转瞬她们就收敛神色,意味不明地盯着小赫舍里氏。
她们的目光如狼似虎,太皇太后察觉到后,盯着小赫舍里氏的眸光变得深邃,“哀家还想着皇帝那么在乎仁孝皇后,为何会让你入宫?如今见到你,哀家倒是明白了。”
她给苏麻喇姑使个眼色,然后让小赫舍里氏站起来,不想会看到她的衣摆有污渍。
“你迟到是因为衣服出了问题吗?”太皇太后问话间,目光微微扫过钮祜禄氏。
在她心中钮祜禄氏是继后的不二人选,小赫舍里氏虽跟仁孝皇后关系匪浅,但当她入宫时,她就是皇帝的女人,钮祜禄氏当照顾好她。
钮祜禄氏迎着太后扫过来的目光,一颗心狂跳。
她可不觉得后宫的女人会这么蠢,竟在第一天就做出这样的事,不过想到小赫舍里氏入宫前发生的事,她又不敢肯定。
“这一切皆是臣妾的错。”钮祜禄氏心里恼怒不已,人却迅速来到太皇太后的面前请罪。
“启禀太皇太后,此事跟钮祜禄姐姐无关,是妾不小心滑倒在地,才脏了衣服。”小赫舍里氏等她请完罪,方自责道,“妾本想回去更换,可想着今日是和众姐妹的初次相见,妾便厚颜来叨扰太皇太后。”
她说得诚恳又惭愧,太皇太后却莫名觉得她这样的姿态很是眼熟。
恍然间,她看到了仁孝皇后,面上毫无异样,心里却是堵得厉害。
赫舍里野心很大呀!连一个长相相似的人也敢连言行举止也培养得跟仁孝皇后一模一样,想来皇帝是见到她后就察觉出这一点,心里对赫舍里有所不满。
太皇太后念头转动间,不禁想到了太子,旋即温言道:“你是个有心人,皇帝一定会喜欢你的。”
佟佳氏一听这话,心中警铃大作:“太皇太后,赫舍里……”
“佟佳妃,皇上的喜好不是我们能定夺的。”钮祜禄氏听着小赫舍里的话,莫名觉得她是在针对自己,初见她而引起的诧异和怀念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立即警惕起来,并阻止佟佳氏说出不好的话。
言罢,不管佟佳氏的脸色变化,她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小赫舍里,又引导她见过众妃。
半个时辰后请安结束,乌拉那拉氏跟着董氏前往储秀宫看望马佳氏。
路上董氏忽而落泪道:“万岁爷的心可真狠!”
马佳氏受惊难产,孩子一出生,她就陷入了昏迷,连长生的后事都无法主持。
现在长生被匆匆下葬,害死他的凶手却逍遥法外,董氏只觉马佳氏可悲,今日在太皇太后的面前说出那样的话,何尝不是想要让身份尊贵的人注意到马佳氏。
可惜这些身份高高在上的人,看不到她们的痛苦,一句包衣女和贵女的天壤之别就能将她打落尘埃。
“孩子在这宫里很难养大,除非钮祜禄氏成功上位,并如她表现得那样优雅大度,否则这宫里难闻婴啼。”乌拉那拉氏脸上明明带笑,却让人觉得她的笑带着一份令人胆寒的阴冷。
董氏看她一眼,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收回目光,快步前往储秀宫。
一走近就听到了哭声,她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乌拉那拉氏看着伺候马佳氏的人跪了一片,眉头微皱:“你们真是没用,也怪不得你们的主子会哭成这样。”
她说着快步走进脸色惨白如纸,泪洒满面的马佳氏,“好姐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哭得再伤心,长生也不能回来。”
“乌拉那拉氏,你安的什么心?”听她直白的话,董氏脸都绿了。
“我只是不想让姐姐沉浸在悲痛中,从而让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步了长生的后尘。”乌拉那拉氏双眼含泪,声音悲切。
马佳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甩开她的手,脸色狰狞如地狱爬出的厉鬼,“我的笑话不是那么好看的。”
“笑话?如果你是笑话,那我是什么?”乌拉那拉氏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够了。”董氏黑着脸皱眉道,“马佳姐姐才苏醒,她得好生休养,这样才能养好阿哥,若受你刺激,阿哥将来该怎么办?”
马佳氏眼泪止不住掉:“董氏,我知道你的好意,可一得知长生才下葬,他的阿玛就迎来新的妃子,我这心里就像被挖了一样啊。”
“我们的皇上心狠着呢,不,应该说他的心里只有仁孝皇后和太子,这才不把其她的妃子和孩子当回事。”乌拉那拉氏讥道。
马佳氏听言控制不住情绪,大哭一场,任由人怎么哄都哄不住,直到眼泪哭干了,让人能清晰地看出她眼底深不见底的恨,方道:“我要把阿哥送出宫去养,你们帮我把皇上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