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说的?”
那夫人“噗嗤”笑了一声:“呃……他说不见,让她滚。”
这确实是慕昭能说出口的话。
为显端庄持重,她尽力压了压唇角。
那夫人接着道:“不过我一直觉得他俩并不相配,一个桀骜不驯,一个骄纵跋扈,这要结成夫妇,不得闹翻天呀?还是你这样的性子好,安静沉稳。”
月思朝心想她也觉得慕昭和怀宁并不相配。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见一个女使匆匆来回她:“夫人,侯爷他有些吃醉,我们老爷命人扶他暂歇去了,
让奴婢来禀告您一声,若您待会儿寻不到他,莫要着急。”
她随口问道:“他去哪儿歇了?”
“沐风斋。”
月思朝“嗯”了一声,旋即开始发愁她待会儿要去做什么。
今日林凝雾没来,兴许是因纪问阑同怀宁更熟络的缘故。
如今慕昭也不在,她独自一人,该去何处打发时光。
她又抬眼扫了遍席面,却发现怀宁正悄悄摸摸起身往外走。
很怪。
以往她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傲慢模样,怎么这回倒像是在避着人似的。
她是个细心的姑娘,发现一处不对后便轻而易举地联想起很多。
譬如依慕昭那个酒量,怎么会轻易喝醉?
而且若只是微醺,那女使何必提前来知会她?
届时她问起他在哪儿,再与她说就是了。
提前知会,说是让她安心,别不是怕她打扰。
所以怀宁郡主又想做什么?
她疏忽了,只想着自己要离她远点,却没想到要提醒慕昭也离她远点。
她没多想,提裙跟了出去。
怕被怀宁察觉,她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整条回廊的距离。
不知跟了多久,终于见怀宁郡主止步在一间厢房前,犹豫片刻,抬手推开房门。
*
怀宁反手阖上门,心中忐忑万分。
好在入眼便是男子静静靠着椅背,紧闭双眼的模样,面前的方桌上搁着一只空碗,还残留着些许醒酒汤的痕迹。
心口微松,她想,过了今日,能嫁给他做平妻也好。
虽要忍着与那个她讨厌的女人平起平坐,但之后的事谁知道呢?
母亲说得对,即便他不喜欢自己,凭借他的责任感和愧疚心,也足以保她后世无忧。
谁笑到最后也不一定。
今日她特地求了纪大人给慕昭换了烈酒。
不过酒是好酒,只是容易上头,给人一种燥热难耐的假象,实则没有一丝一毫问题。
问题在那碗汤里。
依着宴席惯例,给醉酒的客人准备醒酒汤是再寻常不过之事,他再提防酒水饭菜,也很难想到真正下了药的会是这个。
这样的盘算还是她母亲提点她的,否则她定会下到他的酒中了。
她悄无声息地走近,欲伸手去抚摸她朝思暮想的那张面容,却在即将触碰到之前,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臂。
他神色清明,并无半分醉意,只是看着她的目光颇有些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