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网

第五章 香雾迷航 海上辨位术（第2页）

素纱面罩下，林疏月的唇角扬起苦笑。她能清晰地“看”见，熔炉核心里封存着无数香魂，包括先皇后、顾明修，还有所有死于香战的调香师。而阿依莎，正准备用她们的血，让这些香魂永远困在熔炉里。

“姐姐，你真的以为，血祭之后，暹罗就能重掌香道？”她忽然取下蝴蝶玉佩，放在掌心，“你忘了，香神树的真正秘密，不是燃烧，而是——”

话未说完，港口突然传来巨响，裴雪青的身影从熔炉核心升起，左脸瘢痕在火光下格外狰狞：“小公主，别白费口舌了，熔炉已经启动，你的血，马上就要成为燃料！”

暹罗王宫，香神树下的熔炉核心散发着诡异的光。林疏月被按在祭台上，看着阿依莎手持弯刀走来，刀刃上倒映着自己苍白的脸。顾沉舟被香雾锁链困住，眼睁睁看着她耳后的胎记越来越亮，像朵即将凋零的香神花。

“妹妹，别怪姐姐，”阿依莎的声音带着颤抖，“只有这样，暹罗才能在香道战争中存活。”

弯刀落下的瞬间，林疏月忽然看见，熔炉核心深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顾明修的弑香人核心，正与香神树残根产生共鸣。她忽然明白，父亲留下的不是陷阱，而是生机。

“沉舟！”她拼尽全力喊出那个字，“用你的血，祭弑香人核心！”

顾沉舟的眼神一凛，咬破舌尖，将血滴在祭台上。弑香人血与熔炉核心接触的瞬间，整个王宫剧烈震动，香神树的枝叶纷纷枯萎，露出树干里藏着的、属于先皇后的最后一道香诏：“疏月，熄灭熔炉的方法，是让双生女的血同时融入香神树残根……”

阿依莎的弯刀“当啷”落地，看着林疏月的指尖同时按在自己和她的胎记上，两股鲜血汇入熔炉核心，金色香雾突然转为纯净的白色。

“你……”她的声音充满震惊，“你竟然要和我同归于尽？”

林疏月摇头，素纱面罩早已被血染红：“不是同归于尽，是让香神树重生。”

底舱内，顾沉舟盯着突然清晰的密卷，发现最后一页画着返魂香的配方，主材料竟是“香神树重生时的第一滴露”。他忽然想起林疏月说过的话：“香道的未来，不在毁灭，而在重生。”

甲板上，香雾渐渐消散，暹罗港口的调香师们纷纷跪下，看着香神树重新抽出嫩芽。林疏月跪在祭台前，看着阿依莎的身影渐渐透明，终于明白，所谓的双生女血祭，不过是联盟的谎言，真正的香神树，需要的是血脉的融合，而非对抗。

“疏月！”顾沉舟冲上前，抱住她即将倒下的身体，发现她耳后的胎记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眉心浮现的香神树印记。

“沉舟，”她虚弱地笑了，“熔炉核心里，有你父亲的弑香人核心，还有……”

话未说完，王宫深处传来巨响，熔炉核心开始崩塌，香神树的嫩芽迅速生长，将整个暹罗港口笼罩在圣洁的香雾中。顾沉舟看见，香雾里浮现出先皇后的身影，她对着林疏月轻轻点头，然后转向他，无声地说：“照顾好她。”

三日后，“万香号”再次启航，目的地大胤京城。林疏月站在船头，看着暹罗渐渐消失在海平面，手心里紧握着从熔炉核心取出的、顾明修的弑香人令牌，上面新刻着一行小字：“返魂香成，沉舟可活。”

“在想什么？”顾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她转身，看见他胸前的香疤正在淡化，知道那是弑香人核心与香神树融合的标志。素纱面罩下，唇角轻轻扬起：“在想，京城的皇帝，是否已经知道，熔炉的威胁，已经变成了香神树的馈赠。”

顾沉舟点头，视线落在她眉心的香神树印记上：“萧帝的癔症已经好转，太医院说，他体内的摄魂香，被某种纯净的香息中和了。”

海风带来熟悉的皂角香，林疏月忽然怔住，因为她闻到了，在香神树重生时，那滴露水中，藏着一丝极淡的、属于顾沉舟的血腥香——那是返魂香的关键，也是她接下来要解开的谜题。

船舷边，顾沉舟望着远方的海平面，想起在熔炉核心看见的场景：林疏月用自己的血，融合了阿依莎的血，让香神树重生，而她自己，却失去了蝴蝶胎记，获得了更强大的香道力量。

“沉舟，”林疏月忽然开口，“等回到京城，我们去国寺吧，我想看看，香神树分灵是否已经开花。”

他转身，看见她琥珀色瞳孔里倒映着初升的太阳，眉心的香神树印记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忽然，他想起香神树分灵处的预言：“当蝴蝶振翅，香神树开花，万香归宗之日，便是弑香人重生之时。”

而此刻，船底传来的香神树心跳声，分明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劲，更加充满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