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累死老子了。”
大壮一屁股坐地上,降魔杵往旁边一墩,泥点子溅了赖判官一身。
赖判官吹了吹袖子上的泥,没吱声,只是那双浑浊的老眼,盯着牛首山的方向,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雨雾粘在脸上,又湿又冷。
空气里那股子尸臭味还没散干净,混着土腥气、草腥气,还有点若有
林阳捏着那冰凉的黑匣子,入手沉甸甸的。
指尖划过上面的符文,麻酥酥的,像有静电似的,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像善茬。
他没急着打开,跟师兄那张牛皮纸一样,透着股邪性。
顺手塞进背包内侧的口袋,贴身放着。
裴七郎收起八卦镜和铜镜,狼头珏被他用块黄布小心包好,递还给林阳。
他脸色还是白的,嘴唇有点哆嗦:“别大意,刚才那只是开胃小菜。”
“这罗汉岭的风水被硬生生拧成了死穴,山上的煞气只会更重,指不定还有什么脏东西等着咱们。”
他
苏三娘把百鬼夜行伞上的泥水甩干净,伞面上的鬼脸好像更狰狞了。
她嗓子有点哑:“刚才操控阵法的人没露面,这才是最麻烦的。”
老烟枪蹲在地上,检查他的帆布包,嘴里叼着没点燃的旱烟袋。
“家伙事儿都还在,就是炸药受了点潮,不过问题不大。”他嘿嘿一笑,露出黄牙。
钱二拍了拍身上的土,眼神贼亮。
“林爷,那石头里的锁够劲儿!几百年没动过了吧?差点让孙子给难住!”他还有点小兴奋。
“走了走了,磨蹭啥呢?天亮前必须进山。”
林阳招呼一声,抬脚第一个往山上摸。
他得找到师父当年出事的地方,还有那个牛首山转经铜。
钱二跟猴儿似的蹿前面探路,身形在草木间几个起落就没影了,时不时打个手势,示意安全。
山路又陡又滑,根本没有正经路。
两边的树黑黢黢的,奇形怪状,藤蔓缠绕,在雨雾里看着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瘆得慌。
脚下踩着厚厚的腐叶,软绵绵的,一不留神就可能陷进去。
空气湿漉漉的,吸进肺里都是一股子霉味儿。
“卧槽!”
前面探路的钱二猛地停住,压低声音喊。
他指着前面地上,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黑色丝线横在一人高的位置。
丝线在雾气里几乎隐形,要不是钱二眼睛尖,一头撞上去都不知道。
线上好像还挂着几个黑乎乎的小铃铛,没风也自己晃悠。
老烟枪凑过去,眯着眼瞅了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小儿科,绊魂索,挂的是丧魂铃。”
“活人碰了没事,但凡沾点阴气或者魂魄不稳的,一碰这铃铛就响,还能勾魂。”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长杆镊子,又拿出一小瓶透明液体,小心翼翼地在丝线上涂了点。
“都留点神,这山里估计遍地都是这种阴损玩意儿。”赖判官提醒一句,判官笔在手里转了转。
继续往上爬,地势越来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