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永秋眼角的余光,清清楚楚地扫到门边的鞋架旁,多了两双不属于她和宋立明的鞋子。
家里来人了?
她侧耳听了听,堂屋那边果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悄悄走到门外,小心透过门缝往里看去。
堂屋那张擦得锃亮的八仙桌旁,果然围坐着三个人。
宋立明坐在朝南的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他左手边,坐着的正是他的好母亲,陈秀芝。
而他的右手边,居然是宋家村的现任村长,王建国。
他端着个搪瓷缸,慢悠悠的喝水。
喻永秋眼神微微一凝。
桌子上的茶叶……
那不是她上次托人从南方带回来的好毛尖吗?
呵,这阵仗,可真是齐全。
喻永秋心里冷哼,放下门帘,悄悄回了卧室。
陈秀芝带着村长,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还能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宋嘉山?
这老虔婆,心里门儿清呢!
她肯定是想让宋立明出面,去派出所说说情,把案子给撤了。
哼,她也真有脸来!
也不想想自己以前是怎么对待宋立明的?
不过她自己肯定也知道,所以才把村长找来,想给宋立明施压。
喻永秋系扣子的手顿住了,眉头皱了起来。
她脑子里闪过唐秀玉被拘留那天,派出所公安同志说的话。
不对劲啊!
意图伤害他人身体!
投机倒把!
这两项罪名,哪一项是小事。
既然公安机关已经正式立案侦查了,人证物证估计都掌握了不少,这案子就已经进入公诉程序了。
想到这一层,喻永秋先前还有点烦躁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然后,她才抬起脚,不紧不慢地朝着堂屋那边走了过去。
该她出场,去会会这几位贵客了。
陈秀芝的声音哽咽,边说边边偷瞄着宋立明的脸色。
“立明啊……你得救救嘉山啊……呜呜呜……他可是你亲弟弟啊……”
“那个天杀的唐秀玉,卷了我的养老钱跑了……跑了啊!嘉山现在一个人在里头,得多苦啊……他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喻永秋撇了撇嘴。
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是啊,立明,”王建国手中的杯子磕了磕,拿腔作调,“嘉山这次确实糊涂,做错了事。但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被那个唐秀玉给撺掇的!现在他人也关在里面了,吃了苦头,也算是得到教训了。”
“我听他娘说,嘉山在里面反省得很深刻,非常后悔。他说出来了以后,一定改过自新,踏踏实实做人,再也不惦记你那块地了,更不敢去逼永秋签什么转让书了。”
“你看,嘉山现在也够惨的了,媳妇跑了,钱也没了,相当于被那个女人耍了一道,人财两空。你就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还有……你娘这把年纪,天天以泪洗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