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尚书哈哈大笑:“宝贝女儿,咱大清朝,哪有女子做官的?”他自己就是吏部尚书,所有的官员任免全都要经他之手,有没有女子做官的,没人比他更清楚。
文玉兰脸上微微一红:“没女子做官,那就不做呗。反正,为朝廷立了功,为咱文家立了功,光宗耀祖,这总说得过去吧?”
文尚书脸上一直挂着满意的笑容,几个孩子中,他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当然是光宗耀祖的事,这还用说。”
“那,女儿又想到江湖上走走,没准真的让女儿碰上能够光宗耀祖的事。”说这话的时候,文玉兰搂着母亲的脖子撒娇,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文尚书。
“哼。”文尚书故意把脸一板,以教训的口吻说道:“为父知道你绕了半天的圈子,就是又想到外面去野。”
文尚书的这个脸色,其他孩子见了,都怕得不行,唯独文玉兰不怕,因为父亲从来就没真正教训过她:“女儿哪里是去撒野了,孩儿这是历尽千辛万苦,为咱文家争光。”
这时,文夫人插话了:“你爹跟为娘的早就看出来了,打从韦双梅走了之后,你成天魂不守舍的,猜都猜得到,你在家里呆不住。”
文夫人这话,实际上等于是答应了文玉兰。文玉兰好不高兴,在母亲脸上亲了一下:“天下只有娘对玉兰最好。”
一听这话,文尚书吃醋了,又哼了一声:“照你这么说来,你娘对你好,爹爹对你就不好了?”
文玉兰何等聪明,父亲这是同意了,只是没明说,连忙跑过去,也在父亲脸上亲了一下:“是孩儿把话说错了,应该是,天下唯独爹娘对玉兰最好。”
文尚书的脸色这才变了过来,一脸的幸福:“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可告诉你,你的武功算不上高手,在江湖上行走,能管的才管,不能管的千万不要强出头。不要以为自己总是走好运,关键时候都能碰到韦双梅那样的高手帮你。”
文玉兰满脸的百花齐放:“爹爹,孩儿记住了。”
当天晚上,文玉兰在自己的闺房里跟丫环晓霞商量:“晓霞,你说我们这次是向南,还是向北?”
晓霞虽说是丫环,可自小跟文玉兰在一起长大,二人名为主仆,实如姐妹,当两个人在一起时,晓霞从来都是有啥说啥:“小姐,我觉得吧,上次南下,遇到了韦双梅姐姐,说不准再度南下,会遇到一个什么哥哥。”
文玉兰听她这么一说,脸上微微一红:“你想到哪去了,我这是学那个破了双龙会的韦女侠,做些对朝廷有益的事。”
晓霞嘻嘻一笑:“奴婢跟你开玩笑呢。不过,世上的事说不清,或许我们这次出门,还真的会遇到一些什么有趣的事。”
文玉兰横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这次还是南下?”
“南不南下的,还不是你说了算,我说了又不算数。”
“那我们还是南下,最好走远一点,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苏州杭州走走,要是有可能,再到福建走走,反正想去哪里去哪里。”
主仆二人连夜收拾,第二天便辞别家人,一路南下。
文玉兰的功夫并不算高,自从认识韦双梅之后,一路之上,韦双梅教了她不少的功夫,最主要的是传授了她一套内功心法,通过半年多的勤学苦练,她的功夫有了非常大的长进,如果再遇到“洛阳双刀”那样的人物,应该能够打发他们。
也正是因为如此,文玉兰才想着又到江湖上行走,以检验自己武功上的进境如何。
这天,二人来到一个小镇,这个镇子很小,恐怕也就百十户人家,只有一家客栈。
她们进去的时候,客栈里已经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长相一般,甚至还有点丑陋,看样子有三十多岁,女的不过二十来说,却长得非常漂亮。
文玉兰向来自负美貌,那个女子的长相却不亚于她,文玉兰免不了多看了几眼。这几眼看下来,文玉兰心里起了狐疑,说他们是父女吧,年龄上又不对。说他们是夫妻吧,两人也太不般配。反正,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文玉兰也不是第一次闯荡江湖了,多少有些经验,她觉得,这二人不正常,很不正常,究竟哪里不正常,她也说不上来。
晚上在客房里,文玉兰悄悄问晓霞:“晓霞,你注意到在正堂吃饭的那两个人没有?”
晓霞正在整理床铺,背对着文玉兰说道:“小姐,我注意到了,看着他们,总觉得好别扭。”
“我也是这种感觉,但又说不清,到底哪里别扭。”文玉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晓霞说。
晓霞此时把床铺整理好了,又去打了热水,让文玉兰烫脚。
文玉兰把双脚泡在热水里,水温正好合适,舒服得一个劲吁气,好一番享受。
晓霞正准备蹲下身替她洗脚,文玉兰道:“不用,我自己来。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哦。”晓霞这才想起,去打洗脚水之前,文玉兰问的到底哪里别扭,她认真回忆了在客栈正堂看到的一切,说道:“依奴婢看,他们的神色不对。”
这句话提醒了文玉兰:“对呀,仔细想想,那个男的好像非常开心的样子,而那个女子好像一脸的忧愁。”
“嗯,小姐说得对,我也觉得是那样。”晓霞跟文玉兰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有时自称我,有时又自称奴婢,怎么顺口怎么来。
“看起来,这两个人身上可能有什么古怪,明天看情况,要是不对劲,咱们就跟踪他们。”出京一个多月了,一路上风平浪静,没发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现在终于发现了这个她认为别扭的现象,不由得兴奋了起来。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文玉兰二人注意到,那两个人吃得很慢,似乎不急于赶路。尤其是那个女子,一直就没见她开心过,始终愁眉苦脸的样子。
如果说他们是夫妻,显然那个女子是不情愿嫁给对方的,因为不情愿,所以开心不起来。如果说是父女,年龄上又不对头,就不说年龄,哪有父女之间,父亲开心,女儿愁苦的道理,这在情理上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