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书闻言,手中茶盏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客套的笑容,“许夫人言重了,本官不过是随口一提,绝无他意。”
厅内气氛一时凝滞,张珈音悄悄抬头,目光在林清歌和许恂之间游移,最终落在许恂身上,轻声道:“许将军,家父心直口快,还望见谅。实在是小女子病弱多年,听闻花神医妙手回春,这才冒昧前来。”
她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可许恂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道:“张小姐言重了。”
林清歌瞥了丈夫一眼,嘴角微扬。
她自然知道许恂此刻在想什么——当初张珈音在除夕宴上当众对她女婿示好,但被她女儿女婿给当众打脸。
许恂可是最疼许明霁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自然是要找机会报复的。
张夫人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许将军,许夫人,我们今日前来,确实是诚心求医。
若花神医不便,不知可否请许夫人代为引荐?”
两夫妻对视一眼,引荐是不可能的,毕竟你女儿还妄图插足我女儿的婚姻。
林清歌正要开口,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不耐烦的嘟囔:“霁丫头呢,她又把红蕊带去了哪里,老头儿饿了。”
自从吃了一次红蕊做的饭,小老头就彻底沦陷了。
张家三口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皱巴巴灰布长衫的小老头晃悠着走进来,头发乱蓬蓬的,腰间还挂了一个葫芦,手里还捏着半块啃了一半的糕点。
他眯着一双小眼睛,懒洋洋地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张珈音身上,咂了咂嘴,“哟,这姑娘病得不轻啊。”
张家人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这个其貌不扬,穿着邋遢的老头,竟然就是传闻中的花神医。
三个人其中两人眼中同时露出鄙夷的神情,但很快掩饰下去。
张家人急忙起身,“见过花神医。”
小老头没搭理他们,反而朝张珈音凑近几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她,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转了转,嘴里还嘀咕着,“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啊,气血两虚,难怪看着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张尚书见状,连忙上前拱手,“神医果然慧眼如炬!小女这病…”
花神医松开手,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斜睨了他一眼,“你谁啊?”
张珈音神情鄙夷,急忙用帕子擦了擦被捏过的地方,像被什么脏东西沾染过似的。
张尚书一噎,脸色微变:"本官乃刑部尚书张……"
“哦,不认识。”花神医摆摆手,转身就往门外走,“不治。”
宫里发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张家人人品不大行。
张尚书急了,“神医,神医且慢,诊金好商量。”
花神医脚步一顿,回头瞥了他一眼,忽然咧嘴一笑,“我的诊金可是很贵的,就连赵世子的弟弟找我看病我都收了一万两。”
张尚书一愣,“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对,一万两。”花神医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你女儿这病比赵什么的严重多了,这得”他比个三。
张尚书脸色铁青,“你!”
张夫人急忙拉住张尚书,“老爷,音儿的病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