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运亨通,眼下朝中良将稀缺,凭此子的本事,封侯拜相不过早晚之事。
更不必说这些年自己明里暗里的提携之恩……
唯有此子,他才放心托付幼女。
徐峥元眼底精光一闪。
他看定了三年的人,自然不可能轻易放手,任凭旁人坐收渔翁之利。
勿急,且看来日方长。
“砰”的一声,茶盏重重落案。
“怎么?”
徐峥元沉下脸,佯怒斥骂道,“无事便不能来见见我这老头子了?我还有几年活头了!何况老夫还没入土,你就嫌碍眼了?”
皱纹里藏着试探,“往后这路还不都是你们小辈的,急什么?”
余敬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眸光微动,终是缓了语气,“义父言重了,我并非此意。”
“宛阳郡主无事突至臣县,说是游玩——”徐峥元指节敲着桌面,压低了声音,沉沉道,“你就没有想过,怎么好死不死偏偏就是臣县……”
宛阳郡主几个字被他刻意咬得很重。
谭瑛原本正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磕着鞋尖玩。
听见他后面一句话后,倏地顿住。
“焉知她不是陛下掩人耳目的眼睛?”
敲击声突兀地停下,“一言一行都谨慎些,别让人抓了把柄。”
“是,多谢义父提点。”
马车微微摇晃,谭瑛仍在琢磨着徐峥元话中的深意。
这老头儿对危险的嗅觉,当真敏锐的可怕。
这种嗅觉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的功夫,那是无数次刀光血影、生死一线上的搏杀,对战场上的风吹草动皆敏锐到了极点,对未知风险极致的预判。
她不由得又想到了那日罗廷绣别有深意的话,三日之内必有灾殃,可如今期限早过却风平浪静……
这两件事是否又可以联系到一起?
所有的矛头再度指向了这个自打来了臣县还从未露过面的宛阳郡主。
神秘莫测。
却处处皆有她的影子。
这位宛阳郡主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新旧两位权臣忌惮至此。
是她想多了吗……
谭瑛靠在车窗上,有些懒怠地半阖上眼睛。
凉津的风从窗缝钻入,肆意地打在侧脸至脖颈处的皮肤上,她唇色吹得有些发白,愈发显得面容冷峻,色如冰霜。
余敬廷突然侧头看了谭瑛好一会儿。
怎么好好的一句话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