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讲他能行!”司金涛此刻心急如焚,一把拽过司明远,便朝着家外疾奔而去。
司明远回首,冲着母亲段林霜无奈地撇了撇嘴,随后被司金涛拉着,风一般地跑了起来。
段林霜望着儿子那远去的背影,满心的忧虑如同潮水般翻涌。
她太清楚自己儿子的斤两了,这接生的事儿,那可是稍有差池便会人命关天啊,哪能让她放心得下?于是,她赶忙合上大门,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大司哥,这是要往哪儿去啊?”孙海州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哪儿知道啊。”
司明远心里着实没底,虽说司金涛把他当成了救星一般,可这接生的活儿,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做过呢,能不能帮上忙,他心里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一路上,司明远真切地感受到了司金涛那抑制不住的焦急与不安。
司金涛在县里的糖厂做工,平日里鲜少归乡,自己与他平日里的交集本就不多,对他的性情和手段更是知之甚少。
“司明远,若你此番能救下我媳妇,我给你十斤红糖!”司金涛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仿佛是想用这承诺来激励司明远。
司明远在心里暗自腹诽,都这般危急的时刻了,还有闲心画大饼。
当下便问道:“昏迷多久了?”
“起初请的是王婆,可孩子却迟迟不降生,眼见着情形越来越危急,又把汤半仙给请来了。
他瞧过后,断言大人小孩都难保,还提议送县医院呢。”
司金涛边跑边说,“正打算前往县医院的时候,二叔来了,他却说你可能有办法!”
司明远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叫苦不迭,这等要命的事儿,司德贵竟然也能想到他,实在是太荒唐了。
不多时,几人便抵达了司金涛家。
院子里围聚着不少邻里,司德贵站在人群之中,一看到司明远来了,立马高声道:“快让让路,小司到了!”
“小司啊,不论用什么法子,定要救回母子啊!”司德贵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期盼。
屋内的汤半仙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满脸不屑地说道:“司队长,你未免也太高估他了。
上次不过是他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此次产妇昏迷了这么久,胎儿必定难以保全,大人也是凶多吉少。
若你坚信他能行,一旦有个闪失,一尸两命,你可要想清楚了!”汤半仙的话语中满是嘲讽,对司明远那是嗤之以鼻。
“小司啊,莫要有什么顾虑,放开手脚去做!无论结果怎样,责任算我的!”司德贵见司明远有些迟疑,赶忙出声宽慰,为他壮胆。
司金涛也说道:“只要能保住大人就好。”
“既然是司队长举荐的,想必还是有些能耐的,快进屋救人吧。”
王婆也开口劝道。
王婆来自宋家屯,在这方圆百里,那可是有名的接生婆,谁家有了新生命诞生,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
虽说她也觉得司明远看起来年轻稚嫩,不太靠谱,但关乎两条性命,哪怕只有一丝生机,也绝不能轻言放弃,所以她的态度与汤半仙截然不同。
事已至此,司明远也只能硬着头皮迈进屋内。
屋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司金涛的母亲正泪流不止,他的父亲则蹲在墙角,眼神空洞地望着床上昏迷的儿媳,满脸的愁苦。
司明远快步上前,仔细地检查产妇的状况,只见她呼吸微弱,所幸尚有心跳,这情况与路丹丹当时的情形不太一样。
他凝神思索了一番,然后伸出拇指,重重地掐向产妇的人中穴。
“我试过这个法子了,没用啊!”汤半仙在一旁冷冷说道,“莫要再延误了救治的时机!”
司明远仿若未闻,手上又微微加了些力道。
他心中暗叹,可惜未带银针过来,否则以银针刺穴,效果肯定会更好。
司德贵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小司,就像救路丹丹那时候一样,用力按压,再口对口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