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同学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课后作业我会在群里留的,下周五之前提交就可以了。”
明亮而整洁的阶梯教室内,老教授留下一句话,随后端着保温杯离开了教室。
见此一幕,季忧也开始。。。
风起时,街角的纸灯笼在晨光中轻轻摇晃,像是回应某种无声的召唤。阿禾站在医院外的樱花树下,看着那小女孩踮起脚尖,将纸灯挂在了路边的铁栏上。烛火未燃,可她却说:“它会自己亮起来的。”他没有反驳,只是微笑。他知道,有些光,不需要火焰也能存在。
手机再度震动,仍是那个未知号码:
**“他们在清点遗失的名字。”**
他眉头微蹙,正欲回复,苏晚的电话便打了进来。“阿禾,护心网刚捕捉到一段异常信号??不是来自地下管网,也不是静默者残响,而是……广播频段。”她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有人在用老式短波电台播放《春风来》的旋律,但音轨里夹杂着摩斯密码。我们破译了一部分:‘鸣心堂旧址,三日内重启’。”
“鸣心堂?”阿禾心头一震。那不只是一个传说中的疗愈组织,更是所有守灯人的精神原点。五十年前,它曾遍布全国,以音乐与共情唤醒沉睡灵魂;而后被收编、改造、封存,最终沦为历史档案里的一个注脚。如今,竟有人要让它重见天日?
“发信源定位了吗?”他问。
“昆仑山脉东麓,一处废弃气象站。坐标与鸣心堂初代总部完全重合。”苏晚顿了顿,“而且……信号每隔七分钟重复一次,恰好是《春风来》完整演奏的时间。”
阿禾闭上眼。七分钟,正是他曾在梦境中吹奏全曲所耗的极限时长。这不是巧合,是呼应,是某种跨越时空的接力。
“我要去。”他说。
“你才刚醒来!”苏晚几乎是喊了出来,“医生说你脑波仍有轻微震荡,强行进入深层意识连接可能会导致永久性认知剥离!”
“可如果不去,”阿禾望着天空渐次散开的云层,“下一个被剥离的,就是整座城市的记忆。”
两日后,三人抵达昆仑山脚。
积雪未融,寒风如刀。那座气象站孤悬于断崖边缘,外墙斑驳,铁门锈蚀,唯有屋顶天线仍在缓缓转动,像一只不肯闭合的眼睛。陈知寒带人架设反向监听设备,苏晚则启动便携式护心节点,试图建立安全共鸣通道。阿禾独自走向主楼,手中紧握柳笛。
推门刹那,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室内竟无半分荒废之象。地板光洁,墙上挂着九幅手绘地图,标注着全国各地的“弃光热点”;中央圆桌铺满泛黄笔记,字迹熟悉得令人心颤??那是陆鸣远的笔迹。一页纸上写着:“当笛声再次响起,愿后来者不必再独自穿越黑暗。”
而在房间最深处,一台老式录音机正缓缓转动磁带,播放着他熟悉的旋律。阿禾走近,发现下方压着一张字条:
**“你吹的是过去,他们等的是未来。来吧,看看被抹去的那些年。”**
他按下播放键。
磁带沙沙作响,随后传出一个低沉而疲惫的声音:“我是第十二任守灯人,林昭明。今日为净心工程正式启动前最后记录。若有人听见此音,请记住:我们从未背叛理想,只是被时代吞没。”
录音继续??
五十年前,鸣心堂鼎盛之时,全国设有三百六十八处分堂,每年唤醒逾万名情绪封闭者。然而随着社会节奏加快,政府开始担忧“过度共情”引发群体性失控。一份名为《理性净化白皮书》的文件悄然出台,主张将负面情绪集中管理,代之以“情绪稳定剂”与“认知矫正程序”。
起初,鸣心堂试图合作,在药物之外保留音乐疗法作为补充。但很快,他们发现所谓的“矫正”,实则是压制??患者不再哭泣,并非因伤痛消解,而是被切断了感受能力。更可怕的是,那些拒绝服药的人,被秘密转移至地下设施,编号归档,成为第一批“静默信号”的来源。
“我们抗议,却被指控煽动情绪动荡。”林昭明的声音颤抖,“于是我们藏起了灯种,烧毁了名册,把最后的希望封存在九种木材之中……只待能听懂风语的人归来。”
录音戛然而止。
阿禾僵立原地,胸口如遭重击。原来从一开始,这场战争就不只是拯救个体,而是对抗一场绵延半个世纪的精神清洗。而他手中的柳笛,不仅是乐器,更是遗嘱,是证词,是反抗的号角。
忽然,护心网警报骤响。
苏晚冲进来,脸色惨白:“全球范围内,三百一十七个ранееdormant的静默信号突然激活!它们不在地下,而在……各大城市的精神监控基站内部!”
“基站?”陈知寒紧随其后,调出数据图谱,“这些信号的频率与护心网高度相似,但携带一种新型加密协议。我们破解了一段内容??‘净心工程?终极版’将于七十二小时后全面上线,目标:清除所有未经登记的情感波动。”
阿禾瞳孔骤缩。
这意味着,不仅昏迷者会被彻底格式化,所有普通人也将面临情绪审查。悲伤、愤怒、思念、爱恋……一切被视为“不稳定因子”的情感,都将被系统自动识别并干预。这个世界,即将变成一座巨大而寂静的坟墓。
“他们要用科技完成当年未能彻底实现的事。”苏晚喃喃,“让所有人‘健康’地麻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