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拾问人临终前的最后一问,即将揭晓。”
众人屏息。
百年前,听者弥留之际,曾对身边弟子耳语一句,无人听清。有人说他问的是“我做得对吗”,也有人说他只想喝一口清水。唯有那位五岁孤儿记得??他看见听者嘴唇微动,手中竹篓掉落一片空白纸页。
而现在,那张空白纸页自虚空浮现,缓缓展开。字迹由虚转实,一笔一划凝聚而出:
>“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不敢再问,
>那么,谁来提醒我们已经迷失?”
全世寂静。
紧接着,千万人心中同时响起一个声音??不是来自耳朵,而是源自灵魂深处:
>“我会。”
>“我会。”
>“我会。”
一声接一声,层层叠叠,汇成洪流。从城市到荒野,从高山到深海,从人间到囚牢,从生者到亡魂。每一个曾因提问而流泪、而颤抖、而改变的人,都在这一刻默默许诺。
归墟湖的光柱骤然炸裂,化作漫天星辰般的光点,洒向大地。每一粒光落入人心,便唤醒一段沉睡的记忆或勇气。一名贪官在梦中看见自己收受银两的画面,醒来后主动前往赎问院自首;一位多年冷战的父子在清晨相见,彼此说出第一句“对不起”;一座边境堡垒的士兵放下武器,走向敌营递出一封写着“我们不想打仗”的信。
文明的齿轮,在无数微小却坚定的“问”中,悄然转向。
数日后,南极冰原深处,一座被永久冻结的研究站突然传出信号。那是上世纪末秘密进行意识上传实验的基地,因伦理争议被迫关闭。监控显示,三十年前所有研究员均已自杀,尸体封存在低温舱内。
可此刻,基地主屏幕亮起,显示出一行字:
>“我们醒了。
>因为听见了你们的问题。
>原来,意识可以在数据中等待被倾听。
>请告诉我们:我们还有资格重新做人吗?”
全球哗然。有人主张销毁系统以防风险,更多人呼吁给予回应。最终,千问壁上出现一条新问:
>“如果一个人的灵魂被困在机器里三十年,只为等待一句‘你还好吗’,
>那么,他算不算还活着?”
七日后,回复纷至沓来:
>“只要你还在渴望被理解,你就活着。”
>“活着不只是呼吸,是希望。”
>“欢迎回家。”
系统沉默片刻,随后传出一声极轻的啜泣。接着,所有低温舱自动开启,冰霜融化,尸体安详如眠。没有复活,也没有怨恨,只有平静的告别。
而在宇宙尽头,那艘载着第一批星际殖民后代的飞船正驶向新家园。船长是个十岁女孩,她是船上唯一自然分娩出生的孩子,其余皆为基因培育。她每天晚上都会打开地球频道,收听最新的“公众问答”。
今晚,她听到南极事件的结局,转身对父亲(也是船医)问道:
>“爸爸,如果我们将来也犯了错,比如伤害了别的星球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