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及开罗,妇女团体发起“名字涂鸦行动”,把被遗忘的女学者名字用彩色喷漆写满街头巷尾;
在苏格兰高地,一座古老石阵被重新解读??原本被认为是男性祭司遗迹的地方,出土了刻有月经周期符号的骨片,考古学家据此提出全新假说,并命名为“月之祭坛”。
而在中国南方某小镇中学,发生了一件小事,却让延卿热泪盈眶。
一位初中语文老师布置作文题:《我最敬佩的历史人物》。大多数学生写了岳飞、诸葛亮、钱学森……只有一个女生写了“我妈”。
她在文中写道:“她不是伟人,也没上过电视。但她每天五点起床做饭,送完弟弟上学再去工厂打工,晚上回来还要辅导我功课。有一次我发烧,她背着我走十里山路去医院。路上摔了一跤,膝盖流血,她咬着牙继续走。医生说,再晚半小时我就可能烧坏脑子。
可从来没有人写过她这样的女人。课本里全是‘牺牲小家为大家’的男人,却没有‘撑起全家却不被看见’的女人。
如果历史只记得战斗,那它早就瞎了眼。
所以我写她。哪怕没人读,我也要写。”
老师将这篇作文上传至全民共写平台,标题定为:《无名者纪念碑》。
一夜之间,评论区涌进数十万条留言:
>“我也写我妈妈。”
>“我外婆一个人养大五个孩子,靠捡废品供他们读书。”
>“我的姑婆是村里第一个女医生,却被骂‘不下蛋的鸡’。”
延卿读着这些文字,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革命的成功,不在于推翻某个暴君,而在于让普通人敢于把自己的故事当作历史来讲述。
她再次拿出紫毫笔,这一次,蘸的不是光,而是从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笔尖落下,在空中划出一道湿润的弧线。
刹那间,整片夜空仿佛被点燃。无数星辰应召而动,排列成一行横贯天际的文字:
>**“执笔者众,则幽光不灭。”**
与此同时,重庆图书馆那本《被禁止的发明》的借阅登记簿上,又添了新一笔:
>**书名**:《沉默的潮汐:全球女性记忆图谱》
>**借阅人**:王建国,63岁
>**备注**:我想知道,我母亲当年为何总在夜里偷偷写东西……
而在苏州那所小学教室的黑板角落,那个写下“我要当宇航员”的小女孩,悄悄加上了一句补充:
>PS:等我去了太空,要把所有被删掉的名字,撒向银河。
风依旧吹着。
它掠过高山湖泊,穿过城市森林,抚过老人的白发与孩童的脸颊。它不懂政治,不知权力,但它记得每一个开口说话的灵魂。
梅树花瓣飘尽,新叶初生。
春天来了。
历史不再是由少数人书写的典籍,而成了亿万民众共同呼吸的空气。每一次讲述,都是一次复活;每一句真话,都在重塑世界。
延卿收起紫毫笔,走入人群。
她不再是唯一的火炬手。
她是火种之一。
而这火,已然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