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晴于是很郑重地吃了一大口,塞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特别特别特别……好吃。”他表情认真,一口气说了很多个特别。
喻逐云微微扯了扯唇角,笑了。这才用叉子尝了一小口。
用醋和小苏打代替鸡蛋做的蛋糕,有股不属于甜品的苦味。配上略有些寡淡的奶油,尝起来就像是个草率的大面饼。
“……”
喻逐云没忍住低骂了一声,侧头看向南晴。
十七岁的少年眼底却带着细碎闪烁的光,对这个苦巴巴的蛋糕爱不释手。
“不好吃就不吃了,下次换个配方再给你弄。”
南晴固执地摇摇头:“这个已经很好了。”
喻逐云心软。
他打开书包,翻出一厚本宛如天书般的化学资料,推到南晴的跟前:“这个也拿着。我找人买的,给你参加决赛的时候用。”
南晴嘴巴还抿着,就弯起眼睛。
“还有,我这些天也一直都在好好学,”喻逐云的手撑着大腿,指尖无意识地扣弄着工装裤侧的口袋,“过几天就要三校联考,我会争取,每次都比上次进步。”
南晴认真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成绩起起伏伏是很正常的,名次并不代表全部。只要你学了,就已经成功了。”
喻逐云短促地笑了下。是,成绩起伏很正常,但那个从未塌过的天花板此刻就在他面前。
“行,”他说,“那进步了,能不能跟上次一样,给我点奖励?”
南晴大方地点头:“你想要什么?”
他答应完,又突然想起什么,耳根通红地补充道:“……不可以是那方面的。”
喻逐云忍俊不禁:“知道。”他现在有自知之明,不会再跟之前一样做梦。
时间已经很晚了,公交车已然停运。
南晴再次坐喻逐云的铃木回家。深夜的风少了几丝柔软,多了几分冰凉。喻逐云将牛仔外套给了他,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无袖背心,随风而扬,带着肥皂的浅香。
他的头发最近长了一些,更有股劲劲的野,令人想到了十几年前那部风靡的香港电影。
时间仿佛变得很慢。
机车停下。
南晴摘掉头盔,想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时,却尴尬地发现,那水洗蓝已经被浸染上了些许污渍油光。
“对不起,我上楼给你拿件干净外套,这件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他有些愧疚,“我忘了我身上脏……”
路灯暖黄,石榴挂在树枝头,摇摇晃晃。
“没关系。”喻逐云忽然开口,他忍了一晚上,终于找到理由,轻轻将南晴搂进怀里。
南晴一时没反应过来,两人的衣服于是紧贴在一起,沾染上彼此的气息。
这个拥抱一触即分。
喻逐云轻轻笑了下:“这下我跟你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