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也很好找,出租车很快就在一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底停下。
四周来来往往的都是身着大衣的精英白领。
南晴与他们格格不入。他还在刚做完开胸手术的头一年里,很怕冷,穿着一件厚实青春的鹅黄色羽绒服,小脑袋也被帽子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在雪白的地上走出了一串雪地靴圆滚滚的脚印。
一直进了开着空调的写字楼内,一个个白领从他身侧经过,刷脸经过道闸,急匆匆地蹬进电梯里。
他进不去了,有点纠结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就被前台喊住了。
前台面带微笑,狠狠地被少年的容貌惊艳了一把,却还是记得自己的职业要求,礼貌地问他:“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南晴眨了眨眼,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没有。我是去六楼画室找我朋友的……”
“没有预约不能入内哦,您可能需要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通知一下我们将您带进去。”
南晴有点纠结。
他怕现在给喻逐云打电话,会破坏喻逐云的写生。
前台小姐看出了他的犹豫,目光里带上了些许怜爱:“外面太冷了,你可以在那边的沙发上稍作等候……”
她话音未落,一胖一瘦两个男人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忽地侧身,有点讶异地上下打量着南晴。
南晴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可脑海中却浮现出些许熟悉感来。
前台小姐一愣,“哎”了一声:“覃先生,你们认识吗?这位小同学刚刚说要去你们画室找朋友……”
被她称呼为覃先生的胖子一听这话,立刻猛拍了下大腿,眼睛生动地亮起来:“认识!”
“你是喻逐云的朋友吧?你是不是叫南晴!”
南晴怔住,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俩人似乎就是喻逐云跟他形容过的画室老师。
他乖乖点头:“是的,老师们好——”
瘦子忍不住道:“靠!像,太像了。覃伟,你教得不错嘛。”
“彼此彼此,”覃伟咧开嘴,笑得像尊慈祥的弥勒佛,“南晴,喻逐云刚刚才跟我们一个老师出去,你先跟我们上楼吧。”
南晴歪了下脑袋。
他怀揣着满腹不解,乖乖地跟着这两人进了电梯,来到六楼的画室。这儿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单独的房间,覃伟将南晴带到喻逐云的画室门口。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你?”
覃伟乐呵呵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冲画室里努了努嘴:“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伸手摁亮了房间的灯,里面的画布霎时被照亮。
除了老师要求的作业之外,画架上还摆着无数副生动精致的肖像画。
有些是素描,有些是水粉,有些是油彩。
而上面的模特,无一例外,全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