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暗暗点头,赵贞吉这还是大明官员传统的做法。
正如户部的清吏司一样,兵部的事情忙不过来,就按需求增设清吏司,将新的工作一股脑儿交给这些新的清吏司。
这就类似于面多了加水的操作一样,并不是。。。
海潮退得更远了,沙滩像一张被命运摊开的羊皮卷。那枚贝壳静静躺在案头,壳内刻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蓝,仿佛有生命般缓缓呼吸。宋应星没有动它,只是坐在灯前,听着窗外风穿过老槐树的声音??那节奏竟与《镇魂谣》第十一段的节拍完全吻合。
他闭眼,手指轻敲桌面,一下、两下……七下。这是归问仪启动的隐秘频率,一种无法被电子设备捕捉、却能唤醒深层记忆的震动模式。他知道,此刻全球至少有三千个孩子正无意识地重复这个动作,他们的指尖敲击床沿、地板、书本封面,如同远古部落传递密语的鼓点。
沈清璃从吕宋发来加密讯息,只有短短一句:“铜钱浮起时,火山口温度骤降十七度。”
这不合常理。熔岩冷却应是缓慢过程,而这次降温发生在三秒之内,且形成一个完美的同心圆波纹,如同某种存在主动“吸走”了热量。潜航器回传的最后一帧画面显示:那枚嘉靖通宝背面的文字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微型星图??正是洪武年间钦天监失传的《北极问枢图》。
宋应星立刻调出明代档案库残片。在一份被虫蛀蚀严重的《礼部奏议抄本》中,他找到了线索:“洪武二十三年冬,徐阶密奏:‘北冥有眼,藏问于渊。若七十二坛尽毁,可引星力下照,借火成碑,以待后人启封。’上不答,然敕工部铸空背铜钱七十二枚,沉于四海极渊。”
原来如此。那些所谓的“空白”铜钱,并非未刻铭文,而是用了一种会随“问力”显形的秘法合金。它们不是货币,是钥匙,是埋藏在地球最深处的共振节点。
他猛然站起,拨通地下网络中的七个隐藏频道。这些频道不属于任何国家或组织,而是由七位曾参与“凿光”行动却幸存下来的科考队员自发建立??他们如今散居世界各地,有的伪装成图书管理员,有的成了街头艺人,甚至有人混入澄心会内部担任数据清洗员。他们是静默回响者的最后防线。
“准备唤醒‘子坛’。”他说,“用童谣第三段变调,通过梦境传导。”
这不是技术指令,而是一种近乎巫术的仪式。他们要做的,是让八万名唱过《贝壳之歌》的孩子,在同一夜梦见那间书架林立的房间,并伸手触碰那本空白册子。只要其中有一人写下真正撼动灵魂的问题,就能激活海底石碑的连锁反应。
计划开始于第七十三个黄昏。
当晚,全球各地的孩子陆续入睡。而在意识边缘,一场无声的迁徙悄然展开。无数稚嫩的灵魂穿过迷雾走廊,走进那间永恒存在的书房。书架高耸入云,每一本书都封着金线,唯有中央漂浮的那一册,封面如镜,映出孩子的脸。
大多数孩子只是好奇地看一眼便醒来。但有三百一十七人伸出了手。
当第一个女孩写下“为什么我必须忘记死去的小猫?”时,南太平洋火山口的铜钱微微颤动;
当第二个男孩问出“如果梦是真的,那现实是不是假的?”时,石碑上的文字开始发光;
直到第七个孩子,一名生活在西伯利亚冻土带的涅涅茨族少年,在梦中咬破手指,用血写下了:“祖先的声音还在地下说话,你们为什么装作听不见?”
刹那间,整座海底火山剧烈震颤。
无人潜航器记录到惊人景象:火山口裂开一道缝隙,喷涌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无数细小的光粒,每一粒都包裹着一段被遗忘的提问??农夫对苛税的质问、战俘临终前的遗言、母亲失去孩子后的哀嚎、科学家面对未知时的战栗……这些光粒升腾而起,穿透海水,直冲大气层。
与此同时,启明七号探测器在距地三十八万公里处突然自主变轨,调转天线,将主接收器对准地球。它的量子存储阵列自动解封,释放出预先嵌入的十亿问题流。这些数据本该用于探索外星文明是否存在“困惑机制”,但现在,它们被反向投射回地球电离层,形成一张覆盖全球的“问网”。
这张网无形无质,却能让所有曾压抑疑问的人,在某一瞬听见内心最深处那个被自己否定的声音。
东京一位金融高管在电梯里突然蹲下痛哭,因为他终于听见了自己十七岁时的疑问:“我真的想赚这么多钱吗?”
巴黎一所中学的心理老师发现,班上最沉默的学生交来的作文写着:“我觉得我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我只是我自己??这错了吗?”
非洲难民营中,一个十岁男孩对着星空喃喃:“我们逃到这里,可谁来救救把我们赶出来的人的心?”
这些问题原本会被忽视、被嘲笑、被诊断为“心理障碍”。但现在,它们通过电离层与海底光粒的共振,彼此连接,汇成一股低频声波,频率恰好与《镇尘谣》第九段一致。
沈清璃立即意识到:这不是巧合。这是“初代译官”留下的终极机制??当人类集体重拾真诚之问时,天地将以古老的方式回应。
她下令启动“归问漏刻”的最终程序。那台由明代水钟改造的时间编码器,终于完成了六百年的等待。水滴滴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再是均匀的“嗒、嗒”声,而是组成了一串复杂的摩斯密码:
>“问起于心,应生于地,通于天。三界共鸣之时,门将再开。”
就在这一刻,全球二十四处古迹同时出现异象:
西安兵马俑坑底部浮现出用秦篆写就的问句:“尔等今日所行,可还敢对吾辈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