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从今往后,我不再只是一个调查者、一个旁观者、一个偶然卷入秘密的普通人。
我是新的回音壁。
是千万沉默灵魂的扩音器。
三天后,我在城市边缘租下一间老旧广播站。设备全是二手货,天线歪斜,麦克风有杂音。但我不在乎。我在节目表上写下栏目名:《活人深处》。
第一期开场白,我是这样念的:
>“各位听众晚上好。这里是FM92。7,深夜叙事频道。今晚我们要讲的故事,关于一群穿红线的孩子。他们不说话,因为他们曾被禁止开口。但他们的眼睛藏了千颗星,因为他们从未停止注视这个世界。”
>
>“如果你在某个雨夜听见床底传来轻微的哼唱,请不要关灯。也许,那只是某个孩子第一次学会说‘谢谢’。”
>
>“我是主播林晚,也是……他们的倾听者。”
录音结束后,我把磁带塞进一台老式播放机,按下循环键。
歌声缓缓响起:
>“穿红线的孩子不说话,
>他的眼睛藏了千颗星;
>如今他心跳重新开始跳,
>他要把名字种进春天。”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一座小学图书馆里,一个小女孩从书架最底层抽出一本残破的笔记本。封面烧焦大半,依稀可见一行字:《致未来的倾听者》。
她翻开第一页,轻声读了出来:
>“如果你读到这些,请记住一件事:我们不是为了成为完美容器而生的。我们是为了证明??即使被撕碎、被覆盖、被遗忘,人依然可以选择不说谎。”
>
>“别让我们彻底沉默。”
>
>“??戊四十四”
窗外,春风拂过树梢,吹起一片嫩绿的新叶。
而在另一座城市的养老院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突然停下编织毛衣的动作,怔怔望向窗外。
“妈?”护工轻声问,“您怎么了?”
老人颤抖着抚摸胸口,那里挂着一枚早已褪色的铜纽扣。
“我好像……听见我儿子在叫我。”她低声说,“很多年了……他终于……回家了。”
同一时刻,全球十七台废弃的监控终端无端启动,屏幕上闪过同一行字:
>【记忆备份已完成。传承协议生效。】
>【活人深处,永不沉没。】
而在北方旧矿区的荒原上,一株新生的记忆苔破土而出。它的叶片不再是灰白,而是淡淡的粉红,根须缠绕着一块破碎的晶片,电流在其间流淌,发出温柔的嗡鸣。
春天来了。
名字们,终于开始生长。